那一刻之於裴衡,自己是一個謀士而不是愛著他的人,這不得不讓華容有些後怕。
這廂邈染出了宮門,她回頭看了看站在背後的醜奴,本來打算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嘆口氣離去。
事到如今,留在大澐已經算不得什麼有趣的事了。
到了禦書房,蒲公公進去傳話,裴衡出來沖邈染笑笑,然後請著她去了一旁的行宮。
“陛下深夜讓我過來是要做什麼呢?”邈染笑笑,又見殿門敞開著,也知道裴衡沒有其他意思,自己便更加隨意地坐好了。
“咳,其實這次拜託公主過來,的確是有事情想要公主出出主意。”裴衡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看到這樣,邈染倒是很有興趣一樣,問:“陛下還會被什麼事情給難住嗎?”
“其實朕想問問公主,有什麼法子能讓華容開心?”裴衡慢慢說完,臉上帶了一點點紅。
邈染存心打趣裴衡,便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道:“陛下好狠心呀,才拒絕了我,又要讓我替你主意哄其他人開心。”
“朕眼下也是找不到其他人詢問,且看華容之前與公主時常往來,便有心問問公主。”裴衡說著,親自替邈染端了杯茶。
邈染大方受了,笑道:“其實容公子能被陛下如此保護就已經能感受到你對他的寵愛了,不知陛下還打算讓容公子怎麼個高興法?”
“這個……”裴衡想了想,才道:“等北寒從漪州回來,朕打算讓華容入妃籍,朝堂之上那幫老古董不肯朕冊封華容為後,且華容也不願意,所以朕便想先入妃籍。”
這倒讓邈染詫異,她知道裴衡會這麼做,但沒想到這麼快,她不由笑道:“陛下果真是看重容公子。”
“其實也多虧邈染公主在後山的那件事,”裴衡道:“雖然當時華容沒有出事,但朕回來想著萬一,心裡突然後怕得很。所以有什麼好的,朕自然先都給華容,朕不想等以後時間來不及了,只能感嘆說著可惜。”
邈染點點頭:“沖陛下這句話,邈染一定幫你。”
裴衡便道:“那麼依照公主的想法,朕該如何讓華容入妃籍時高高興興。”
“入妃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只要陛下一道聖旨下去,我想容公子就已經很開心了。”邈染道。
裴衡卻搖搖頭:“這不夠,華容與其他人自然是不同的,我想給他更有意義的,而不是一道聖旨就罷了。”
邈染有些明白的點點頭,突然她笑起來,道:“何不給華容一場婚禮呢?”
裴衡拍桌一笑:“公主和朕想到一塊了!”
“什麼?”邈染詫異。
裴衡卻道:“天下有情之人結為夫婦,都要有成親拜堂這個過程,朕,也想給華容這個。到時候,朕要大澐所有的百姓同朕一同快樂。”
邈染忍不住想象那個畫面,十裡紅妝,大風吹過,桃花迷人,百姓們都在兩旁踮腳看望,紅色的長毯最後站著身形挺拔的男子,他是這天下最受尊敬的人,他能給那個坐在轎輦中的人世上最好的一切。
而那個人,慢慢走下來,是帶著微笑的華容。
邈染驚醒,看見裴衡也帶著笑容,她也笑:“既然陛下已經有這樣好的打算,又何必問我呢?”
“是公主給了朕做決定的勇氣,所以朕想著,若是公主願意,可不可以留下來,見證朕和華容這場婚禮。”裴衡說,他本來以為邈染會拒絕,誰想邈染卻是一笑:“若是能親眼看見,是邈染的榮幸。”
裴衡松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公主多留幾日吧,多謝。”
“陛下這麼做,也是為兩國交好做打算吧。你讓容公子入妃籍,讓我留下來,奉為座上賓,也是為了顧及北姜的面子。”邈染笑:“說起來,也該是邈染多謝陛下才是。”
裴衡和邈染相視一笑,隨後他吩咐蒲公公派人送邈染回去,自己則起身揉了揉肩膀:“擺駕,去攬月殿。”
他知道華容不會誤會什麼,這個是不必擔心的,但此刻他卻很想去看到他,抱緊他,確認他們都還在,都還相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