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沒有離開,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隨後便看見醜奴用一個大盤子裝了肉,親自端著出來。
“好了?”華容問。醜奴點點頭,跟在華容背後。
邈染聞到味道便從內殿出來了,看見桌上的羊肉又流了眼淚,但終於願意吃一些東西。醜奴帶著華容出去,不打擾邈染用飯。
華容不由贊嘆:“你還真是有辦法。”
她說過。醜奴也是手指沾了水,在一旁案上寫了。華容點點頭,想來是邈染和醜奴說過心事,這些東西許是不經意便提到了。
“你對公主很關心。”華容說,又見醜奴很快在案上寫到——報恩。他這麼急著解釋,倒是讓華容覺得有趣,他失笑:“我沒有誤會什麼。”
醜奴低下頭,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華容便道:“時間不早了,今日既然公主不方便,下午我就不過來了。”
醜奴點點頭,華容笑笑,取了自己琴回去了。
裡面的邈染吃著羊肉,眼淚停不住,這個味道實在太像她母後當年為自己烤的了。她擦了擦嘴,沒想到醜奴還記著這些,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輕輕笑了笑:“竟然這麼在意本公主的話……”這麼想著,她便打算出去好好謝謝醜奴,但她剛看到外面的醜奴,還未來得及喚他,她便注意到醜奴的目光一直跟在前方那個人背後,那個人,是華容。
邈染有些落寞地低下頭,然後她悄悄退回去,那塊羊肉也不想吃了,她嘆口氣,道:“邈染,你是不是瘋了?”
華容到了攬月殿,他在前殿走了走,進去後才看到在後院抹眼淚的玲瓏。
“怎麼了?”華容飛快想了想,在這後宮應該沒有誰還會來欺負玲瓏的才是。
玲瓏紅著眼睛,猶豫了一會兒才道:“陛下,陛下前兩日派向將軍去了漪州。”
漪州!華容心裡一緊,他追問:“你可問清楚了?”玲瓏點頭,道:“還是今日我碰到守宮門的公公告訴我的,他說向將軍離開大澐那天還是他替向將軍開得城門呢,”
“陛下答應過我不會為難清平王,”華容道:“這可能有什麼誤會。”
玲瓏不知所措地站著,華容知曉她的心情,自己也不勸她,看了看外頭,道:“陛下此刻也該下朝了。”
“容公子你……”玲瓏問,華容便又把換下來的外衫穿上:“我親自找陛下問清楚。”
玲瓏忙拉住了:“陛下每每下朝,都要請重臣前往禦書房商議,禦書房是後宮不能去的地方,容公子想清楚啊!”
“如今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若是陛下真的對清平王有其他舉動,我……”華容想了想,隨後他堅定地看著玲瓏:“清平王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玲瓏緩緩地點點頭,目送著華容出去。
華容出了攬月殿便往禦書房跑,路上有人阻攔,華容喝道:“我是什麼人?你們敢碰我?”
侍衛們面面相覷,一邊攔一邊退,卻慢慢到了禦書房門前。
“華容求見陛下。”華容沖裡面喊,一會兒出來一個公公,華容認得他,他是裴衡身旁的,他懷裡抱著拂塵,小跑這過來,道:“陛下正在與各位大人商議要事,請容公子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勞煩公公傳話,華容是真的有事找陛下!”華容說著便跪了下來,他挺直了腰板看著前面:“華容求見陛下!”
公公見勸解不得,自己跟在裴衡身邊許久也知道裴衡對華容的偏愛,正左右為難之際,禦書房的門被開啟了,幾個大人面帶不快地走出來。路過華容身旁時,華容還能聽見他們嘟囔著“男寵禍國……”之類的話。
裴衡站在禦書房門口,他看著華容,無奈親自走過來:“有什麼進來說。”
兩個人進了禦書房,華容在裴衡面前站好,裴衡示意他坐下他也只當看不見,裴衡嘆口氣:“你若真的要和朕說什麼,就坐下,咱們好好說。”
“這幾日怎麼沒看見向將軍?”華容便直接問了。
果然裴衡面色微微一變,他許是想著找一個理由先糊弄過去,但看見華容一臉冷靜他便知道騙不得,只好道:“朕這麼做,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