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個是燈籠……”宮人過來小心過去扶著他。他笑嘻嘻地推開,說:“這個時候安公子應該也在的,我去找他喝酒。”
宮人們拉不住,只好領著華容過去。桐花開啟門,看見門口的華容,忙叫了梓安過來。
梓安卻已經睡下了,他聽到是華容,忙披了衣裳出來,看見門外醉醺醺的華容忍不住皺了皺眉。
“醉成這個樣子,為何不伺候容公子休息?”他厲聲責備,宮人嚇得不敢說話。
這時候華容將酒壺遞到梓安面前:“喝酒!”
梓安看著華容,只一會兒,他拉著華容進了內殿。也沒有喝酒,他親自打了冷水擦了擦華容臉,隨後讓桐花下去準備醒酒的姜湯。
華容碰著臉看著梓安,好半天才嘆口氣:“以前都是流雲陪我過的,梓安,今年元宵我才發現我只有我一個人了。”
“所以你才委屈自己來找我是嗎?”梓安冷笑一聲,一把扔了手裡的巾子:“其實你哪裡是一個人呢?以後不是還有裴相陪著你嗎?”
華容點點頭,站起來走到梓安面前:“對,可是那個以後我還要等多少年呢?”
“那是你的事。”梓安說,不料華容身形一晃,摔倒在他的懷裡。
抱著懷裡的人,梓安低頭看見華容醉濛濛的雙眼:“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問,華容似點點頭,也不說話,但手還是不自覺地去碰一邊的酒壺。
“你自找的。”梓安低聲說,抱過華容的腰便倒在了床榻,他本來打算親下去,華容卻推了推他,他被壓著不舒服。
梓安停下來,華容突然又一笑:“我喜歡裴相,你不要愛上我……”
梓安頓時起身,他退後撞在一旁的桌案上,桌案上的清水灑了一些到他的手背,梓安回頭,端起水盆劈頭蓋臉地澆下,終於冷靜了不少。
他不言分手抓起華容:“我送你回去。”
走不動,他將華容扔到背上便出去了。到了東側殿,看見侯在外面的梁公公,梓安想了想還是錯開梁公公,將華容放在了床榻上。
在裡面的謝南弦看著梓安進來,問:“怎麼了?”梓安想了想,道:“容公子喝醉了發酒瘋,跑到我那兒去了。”
“辛苦你了。”謝南弦笑笑,看著宮人將華容方才捧著的酒壺擱在了一邊。
梓安退下,他握了握拳,終是沒有回頭。
這邊華容沾了床榻,在上面滾來滾去一會兒後就睡了過去。謝南弦過去替他蓋好被子,梁公公進來,問謝南弦是否要去別處?謝南弦搖頭:“罷了,朕歇這裡就是。”
梁公公也不好再勸,只吩咐著芳芸等人進來,伺候著華容沐浴後才又送到了床榻上。畢竟他一身酒氣,實在不方便侍寢。
謝南弦讓人都退下,看著床榻上熟睡的華容,他似乎也覺得有了睡意。他拿起方才華容的酒壺,自己喝了幾口,笑道:“可笑,朕有這天下一切,卻在這種團聚的節日裡,只剩下一個人。”
他上了床榻,抱著華容沉沉睡去。夢裡是許多恍惚的回憶,謝南弦不知道,他在沉睡的時候卻輕輕地流了眼淚。
是被梁公公叫醒的,謝南弦起身的動靜驚醒了華容,他揉著眼睛醒過來,看見身邊的謝南弦嚇了一跳。
“陛下?”尤其是華容看見自己已經被更換了的衣裳,心裡更是緊張。
謝南弦揉揉他的頭:“你昨晚喝醉了,若是不舒服可以再睡一會兒。”
華容謝了恩,卻又聽梁公公小聲道:“已經準備押送唐家上下去集市了。”
於是謝南弦似乎和華容一般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謝南弦沉默,他想說的有很多,卻也說不出來。梁公公道:“今日行刑,陛下是要在場的。”
華容看的出來謝南弦眼中的糾結,事到如今沒有誰能改變旨意,甚至謝南弦自己都不可以。
“華容陪著陛下一起去吧。”他說,清平樂握住了謝南弦顫抖的手,後來謝南弦反手握住華容,他看向他,眼神裡是都是感謝。
“謝謝你華容。”謝南弦說,握著的手輕輕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