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也覺得皇後並不知情。”倒不是華容有多麼不計前嫌,只是她覺著唐鈺芷是真的喜歡謝南弦,用盡一切去愛一個人,總歸得到善意。
謝南弦點點頭,正打算帶著華容離開,後面卻傳來宮門被開啟的聲音。華容先轉過身去:“見過皇後。”
果然是唐鈺芷,她忽略跪在雪地上的華容,自己慢慢走到謝南弦面前來,她說:“請陛下恩準臣妾回宮。”
謝南弦鬆了口氣,他笑笑:“朕從來沒有讓你來這裡,你要回去,若是想通了,就最好了。”
“其實這裡沒什麼不好,臣妾在這裡待了幾日只覺得清淨不少。”皇後笑笑,不施粉黛的她少了平日的淩厲。
謝南弦自然點頭答應:“朕即刻派人來替你收拾東西。”
“不必了。”皇後搖搖頭:“本就不是什麼值得聲張的事,臣妾自己讓人搬回去就是了。”
謝南弦剛答應,她便轉頭回去了,頭也不回的關上了宮門。謝南弦扶著華容起來,問:“沒事吧?”
華容搖搖頭,但其實他跪在雪地上一會兒,融化的雪已經打濕了他的膝蓋,需要回去換一下。
謝南弦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回去。”
沒找到華容的玲瓏本來還在攬月殿小姐地轉圈圈,突然聽見身後的芳芸叫了一聲:“容公子回來了。”
玲瓏提起裙角大步跑過去,跑到一半突然發現一旁握著華容的手,笑得一臉和煦的人不就是皇帝陛下嗎?便立刻剎住腳,隨後換了婉約的小步子,慢慢挪了過來。
若不是謝南弦在場,華容定然是要笑出聲的,但他回頭看見謝南弦,也見他唇邊帶了笑意。
玲瓏過來,捂著胸口低聲道:“公子你可算回來了,嚇殺奴婢了。”
“我是長得有多可怕,還能讓你嚇殺?”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華容忍不住說她。
謝南弦不打算再進去。他本來也是忙裡偷閑去看皇後,出來這麼久自然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他便吩咐玲瓏記得跟華容換一條褲子。
玲瓏很快抓住了重點,問:“陛下對容公子做了什麼需要換褲子?”
謝南弦不答,他似頭疼地揉了揉額頭:“華容啊,你這攬月殿也有一寶。”
華容輕輕笑著說是,謝南弦便也笑笑,道:“明日元宵,我再來看你。”華容也答聲是,目送謝南弦離開了。
玲瓏還在糾結方才謝南弦的話,見謝南弦走遠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公子,方才陛下說人家是寶,那人家是什麼寶啊?”
華容沉吟一會兒,裝作思考許久的模樣,隨後一點玲瓏的額頭:“活寶。”
玲瓏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大叫著要和華容“決鬥”,追逐著去了。
一直站在主殿窗邊的梓安冷冷地看著,一旁伺候他的宮女桐花道:“容公子不請陛下進來,難道是撒安公子你搶了去嗎?”
梓安收回目光,隨後他冷冷地看著桐花,只看到桐花心底生寒之後,他才開口道:“我不曉得你是哪個宮裡的娘娘派來伺候我的,只是告訴你一句,這樣的話以後少說,這樣咱們都能相安無事。”
桐花嚇得跪下請罪,梓安不耐煩看她一眼,轉身去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一股無名火,尤其是他親吻華容之後,有一種異樣的情緒變得越來越大,大到他的心裡快要不能獨自一人承受。
元宵佳節到來,本該又是一天熱鬧興奮的節日,但因著明日相國府一事,哪個宮也不敢先熱鬧起來,一直到了正午,謝南弦命梁公公將各宮的賞賜發下去後,各宮門口的紅燈籠才有了節日的氣氛。
謝南弦去了太後那裡,陪她用了午膳。
太後身子越發疲憊,她看著眼前喝湯的兒子,渾濁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絲溫暖:“記得當年太子也愛喝這什錦排骨湯,說是冬日寒冷,喝一口湯彷彿曬到暖陽,通體都舒暢。”
謝南弦放下湯碗,擦了擦嘴道:“母後,可惜朕不是太子。”
太子與謝南弦一母所生,但登基之前幾乎人人都看得出來,太後更偏愛的是太子,先帝還在之時,太後就已經公開讓人教授太子治國安邦的東西,自然這些時候謝南弦都是被排除在外的。甚至太子被刺殺那天,還是皇後的太後甚至指著一旁的三皇子謝南弦,厲聲質問此事是否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