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猜到華容在想什麼,謝南弦點點頭:“不錯,是我親自替你換的,裡裡外外……”
“什麼!”華容詫異,這時候宋大娘推門進來,他忙縮回被子裡。謝南弦也立刻換了一副擔憂的神色。
“誒,我怎麼聽到有兩個人說話?”宋大娘疑惑看過來,謝南弦忙伸手接過她手上的東西,道:“方才是我怕夫人煩悶,所以自己跟自己說話順便給我夫人聽……”
宋大娘被謝南弦這話說的有些暈,只好安慰地看了看華容,轉身走了出去:“現在的年年輕人哦……”
華容無聲地笑笑,起身陪謝南弦吃東西。
傍晚時候謝南弦終於答應讓華容起來走一走。
本以為是個普通的村落,但剛出門華容便覺得驚喜了。村子的確不大,但幾乎各家都在附近栽種了梅花,或紅或白,錦簇卻不繁重,鮮麗卻不豔俗。
謝南弦輕輕摘下一朵紅梅放在華容手心:“這兒叫落梅村,聽說每年都會有梅花送進宮裡。”華容仔細看了看手裡的梅花,輕輕一嗅,清香自然。
謝南弦見他似乎是喜歡的,便又道:“以後也讓人多送一些到攬月殿去,不過,我總覺得這梅花經宮裡的師傅培育,倒沒有這麼值得觀賞了。”華容默默點頭表示贊許。
兩人在村子裡走了走,不少熱情的村民都請著到家裡喝些熱湯。謝南弦搖頭說不必,從頭到尾緊緊抓著華容的手,生怕他跟不上。
兩個人轉夠了便回去,宋大娘的兒子從後山劈柴回來,冷不防見到面前的華容,頓時一愣,不知道在想什麼。在廚房等著柴火準備做飯的宋大娘捏著鏟子出來,見自家兒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華容,忙伸手捏住他的耳朵,罵道:“宋二柱你幹什麼呢?平白無故地盯著人家姑娘看?”
宋二柱是那種老實憨厚的男子,華容沖他笑笑,他頓時紅了臉:“娘,這位小娘子真好看。”
“人家已經有丈夫了,小心人家小南打你信不信?”宋大娘抱歉沖謝南弦笑笑,然後繼續回頭教訓自家兒子,說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
華容憋住不笑,倒不是笑宋二柱,只是想著還真的有人敢叫當今聖上謝南弦為“小南”。謝南弦卻是挑眉沖他一笑:“天鵝你在想什麼,這麼開心?”
華容沖他笑笑,自己進去幫宋大娘做飯去了。
夜裡大家一起吃飯,宋大娘不斷給華容夾菜,一邊夾一邊小聲抱歉:“姑娘你不要生我這個傻兒子的氣,他這個人沒腦子的……”宋二柱在一旁紅著臉不說話,只是偶爾夾菜到一旁的空碗裡。
華容好奇地看著那隻碗,看久了宋大娘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這是二柱他爹的碗,要給陛下修建行宮,前年就出去了,除了去年過年託人帶了信回來,今年還沒有……眼看就又要過年了……”
話說到一半宋大娘便哽咽起來,華容貼心地去拍拍宋大娘的背,宋二柱接著道:“我們習慣了每次吃飯都替爹也放雙碗筷,想著萬一哪天爹就突然推門回來了……唉,說到底都是昏君當道,他有了一個大澐皇宮還覺得不夠嗎?真是苦了我們這些貧苦百姓。”
華容側頭去看謝南弦,謝南弦無奈地搖搖頭,修建行宮是裴衡提出來的,目的就是讓謝南弦失去民心,只是他不能說出來,只能各種欣然接受。
好容易勸解了宋大娘,華容和謝南弦一起回到屋子,相顧無言。
“我不是一個好皇帝,華容,你是這麼想的吧?”謝南弦悶悶開口。
華容答不上來,只有安靜地看著他。謝南弦嘆口氣,道:“罷了,睡吧,夜深了。”
於是這個時候華容才注意到屋子裡似乎只有一張床。他左右看了看,自然不會有像皇宮裡的能夠躺下一個人的大椅子。
“這幾天我們都是一起睡的……”謝南弦開口,已經開心地躺在床榻,並拍了拍身旁的被窩。
謝南弦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只好默默地靠過去,他脫了外衫,慢慢躺在了一側,兩人之間有一個空隙,冷風從這裡灌進來,謝南弦冷得抖了抖:“華容啊,我冷……”
於是華容小心翼翼地貼過去了幾分。
“我還是冷。”華容便又移動一點,直到慢慢碰到了謝南弦的肩膀。
“嗯,其實華容你脫了裡衣,我們貼著會更暖和一些。”謝南弦開始建議。華容立刻抓住領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