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見裴衡已經將目光移開,只得先對謝南弦道:“讓陛下擔心了。”他想了想,還是又沖裴衡一拜:“多謝丞相。”
“公子客氣了。”裴衡微微還禮,又請謝南弦上馬準備出發。謝南弦看了看華容,一笑,突然將華容抱起,一個縱身便將華容放在了馬背上,他湊近華容的耳朵,低聲道:“朕可不想再看到你摔第二次。”
不等華容道謝,謝南弦已經下去了,他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騎著馬走到了前方。華容這時候去看裴衡,裴衡面色複雜,隨後也跟著謝南弦去了。
華容悄悄嘆口氣,也只得無奈跟上。
到了地方卻不急著開始打獵,帳篷是之前就搭好了的,華容躲在其中一個裡面,烤火取暖。她把身上的披風又緊了緊,沖玲瓏道:“我在大澐待了這麼多年,還沒想到大澐還有這麼冷的地方。”
玲瓏擔憂地看著華容:“這兒還算好的,過幾天陛下還要帶著人往上面再走,屆時公子的身體可還吃得消嗎?”
“我多穿一些就是了。”華容說著,被突然灌進來的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玲瓏轉身端了熱水來:“容公子先喝一些熱水吧,待會兒還要去帳外陪著用飯呢。”
一聽要到外面去華容就哆嗦了一下,嘀咕道:“這麼冷,就在裡面吃不好嗎?”
“陛下要與民同樂,躲在帳篷裡算什麼呢?”玲瓏解釋,又問:“要不容公子將身上的披風換下來?我去司制庫找了一件厚實一點的,再說你身上這件都破了,我又沒事做,就交給我補吧。”
華容摸了摸披風,想了想還是點頭說好,剛換好披風外面就有公公來傳話,讓容公子過去。
華容一到場便看見了裴衡,裴衡也回頭看著他,華容本想沖他笑笑,不甚卻聽見有人悄悄道:“這容公子身上的披風真眼熟!”
不等華容問清楚,上面謝南弦卻是出現了,他換了一身墨狐冬裝,一身挺拔的黑色配著明黃的腰帶更是襯得他傲然挺立。華容這才看出來問題,他身上這件披風似乎是司制庫用之前那塊墨狐皮剩下的料子做的?
難怪其他人會這麼說了,果然華容看向皇後時,她目光裡的憎恨已經噴薄欲出了。玲瓏啊玲瓏,你可真是把我害慘了。
謝南弦見華容真的換了這件披風,自己自然是高興地吩咐華容入座。每個人的吃食都是從一邊廚師那兒直接端過來的,冷掉的立刻撤下又換新的。
華容冷的瑟瑟發抖,哪裡管得著面前是什麼玉盤珍饈,只偶爾喝一兩口酒暖暖身子,等著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天氣寒冷,幾個後宮妃嬪由皇後帶著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華容還是縮在一邊,羨慕地看著她們離去。
突然上面傳來謝南弦的聲音:“華容,你過來。”
華容抬頭看過去,見本該和重臣飲酒的謝南弦正笑眯眯地看著他,他便行了個禮,走到謝南弦身邊,不等他坐好,謝南弦已經將他抱進懷裡,笑道:“朕看你太冷,抖得跟個什麼似的。”
華容輕輕從謝南弦懷裡掙出來,道:“陛下和眾位大臣喝得正盡心,華容不想掃了大家的興,陛下不必管華容。”
“不礙事。”謝南弦許是喝得多了些,他也不再顧及周圍還有其他人,已經伸手去抱華容,突然一聲杯盞摔落的聲音,謝南弦聞聲看過去,卻是裴衡不小心弄倒了酒杯。
“臣喝多了,腦子也不甚清明,請陛下允許臣先退下醒醒酒。”裴衡起身行禮,謝南弦自然是答應他退下。
等裴衡走開後,謝南弦也將酒杯擱下,道:“罷了罷了,朕也喝得有些多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皇帝發了話,眾人自然相繼退下。
謝南弦靠在華容身上:“華容,你扶朕回去休息吧。”
華容只好扶著謝南弦往回走,不過謝南弦靠著自己,自己似乎也覺得沒那麼冷了。到了謝南弦的帳篷,梁公公見謝南弦喝得臉也微微紅了,便讓其他人下去被姜湯,又囑咐華容好好伺候之後,自己也退到了外面去。
謝南弦睡在華容的腿上,道:“華容華容,朕的頭暈暈的,好難受啊。”
“陛下喝太多酒了,有些醉了,”華容只好輕柔地替謝南弦按摩醒酒,又道:“陛下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吧,還有冬獵等著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