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煥在外面候了一會兒,見芳芸回來。自己便退下了。
芳芸進去伺候,流雲半睜著眼:“你覺得煬煥這麼樣?”
“這個奴婢不好說,但看煬煥公子倒像沒什麼其他心眼。”芳芸道,又補充:“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雲公子還是要注意些。”
“嗯,到時候還得讓他幫忙呢,這幾日就讓他過得好些也無所謂的。”流雲閉了眼,芳芸點了薰香也退下去了。
華音殿。
大多男寵都在為了下月皇帝的壽辰努力練習著,都為了在那個時候能大放異彩,奪得恩寵。
但也有例外,像梓安故意踩錯拍子,不得不交出領舞的位置;還有嗎,自然是華容,他的傷已經大好了,但還是藉著恢複得不好和之前沒一起練習,已經跟不上了等各種理由推脫,每日就負責跟著帶頭公公左看看右看看,碰到需要幫忙的時候就笑著過去幫襯兩把。
從流雲那兒回來後,他便搬著小板凳陪帶頭公公在一旁監督其他人練舞。
看了一會兒,他側頭問:“公公可知道陛下壽辰還有幾日?”
帶頭公公便答:“還有十三天,公子這已經是問奴才第三遍了。”
“是嗎?”華容不好意思笑笑,然後又指了指面前的一個人:“唉,他動作錯了。”
帶頭公公仔細打量面前的人,生的明眸皓齒,左臉的酒窩淺淺真真是讓人忍不住要疼惜,便嘆了口氣:“奴才見公子這般關心陛下。而且你又不差,為何不肯抓住這次機會呢?”
“機會總是有的嗎……”華容不知從哪兒抓了一捧瓜子兒,一邊嗑一邊看其他人。帶頭公公一聽卻是忙問:“難道公子其實私底下悄悄準備了什麼?”
“公公多想了。”華容笑著擺手。
這時眾人都要歇息,於是華容便跟著過去收拾場地。帶頭公公嘆口氣,暗暗道可惜。他都能看得出來,皇帝對這華容上心。
入夜時分,華容還沒睡下,只因今日芳芸又來了一遍。梓安勸他別理:“你們之前不是什麼話都說的嗎?怎麼如今兩頭跑來跑去,我看還是沒說清楚。”
“他會跟我一個解釋的。”華容推著梓安離開,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終於聽到有人來報:“雲公子到。”
華容正要出門迎接,沒想到人已經到了門口:“華容開門,我是流雲。”
華容開門,卻見流雲獨自站在門口。見了他一笑:“我還以為你睡下了。”
“你讓我等你的嘛,我就等著了。”華容也一笑,拉著流雲進房。
流雲坐下,與華容對視片刻,終於道:“對不起。”華容鬆了口氣,他依舊相信自己和流雲的感情,只這一句便能讓他忘卻之前。
既然心結解開,兩人聊天也輕松許多。流雲說:“我幫你。”
“什麼?”華容一愣,最後反應過來流雲說的是什麼,正要說不用但又想起流雲的意思,便微笑道:“好啊。”
流雲告訴華容,謝南弦壽辰那天會發生一間大事,事發之時他絕不會有其他時間追查華容的蹤跡。
華容本想問是什麼事,但流雲卻是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華容送流雲出去,其實流雲比華容還瘦弱,他的背影在此刻蕭條得很,華容看著夜色裡的他,恍惚覺得他就這麼慢慢走著,像是突然落在這宮道的一片梧桐葉。
“流雲……”他終是忍不住喚他,但這時突然起了風,流雲隱隱約約聽到什麼,他笑著轉過頭來,沖華容揮揮手,讓他回去。
不知為什麼華容就是覺得心裡堵得慌,看著流雲走過轉角他才慢慢轉身往回走,一抬頭卻看見面前站著的梓安。
“你……”華容想說些什麼,但梓安卻是深深看他一眼便離開了。
今夜又起風了,華容躺著床上卻沒什麼睡意。他側身往窗外看,晃動的樹葉的倒影在窗上鋪散開來。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華容頓時起身,隨後他想到什麼,忙悄悄下床跑到梓安那邊,從虛掩的窗戶翻進去,果然人已經不在了。
華容想了想,追著方才黑影離開的方向去。
梓安動作很快,華容追到一處宮殿前只看到梓安淡紫色的衣袍角消失在門口。他看了看宮殿的名字,想了想還是往回去。
梓安說他有自己的方式在這宮裡活下去,若是他能找到一個妃嬪做靠山也沒什麼。如此想著,華容便又小心回了華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