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這才抬頭去看華容:“你要離開?”
“是,但是我不想我離開後你我關系還像仇敵般,”華容嘆口氣:“畢竟,我是把你當做我最後一個親人了。”
流雲神色微動,又聽華容勸道:“裴相要梓安去吸引陛下,說明你的表現沒有達到裴相目的。你我都知道,裴相不會憐惜沒用的棋子,你自己多加小心。”
流雲覺得腦子很亂,他想了想,把頭低下去。華容正要問他怎麼了,流雲又抬起頭來,將煬煥喚進來:“送華容公子回去吧。”
煬煥笑著帶路,華容只得跟著去了。這廂華容離開,流雲又換了身衣裳,對芳芸道:“走吧,去拜訪拜訪珍嬪,謝謝她教會我這麼多。”
芳芸問:“雲公子找珍嬪做什麼?你如今在後宮位置還不夠穩定,不宜與人結怨啊。”
流雲笑兩下,道:“你想什麼呢?我不就只是去拜訪拜訪嗎?”
兩人到了珍嬪處,出來一個宮女領著進去。流雲笑問:“敢問珍嬪娘娘現在在做什麼?我這般不打招呼就來,會不會打擾?”
宮女忙搖頭道:“我們主子說了,雲公子這兩天一定會來找她,特意吩咐了不能攔著你的呢。”
流雲便說謝謝,進去後果然看見珍嬪好整以暇地坐著,見是流雲忙讓他坐下。
“珍嬪娘娘好雅緻,”流雲看了看她正在擺弄的花茶,贊道:“是大澤那邊的茶?”
“不錯。”珍嬪點點頭,取了一個杯子來,倒出晶瑩通透的茶來,遞到流雲面前:“雲公子嘗嘗?”
流雲笑著接過,卻見珍嬪沒有要喝的意思,自己便也把杯子握在手裡:“流雲這次來,是想問珍嬪一些事。”
“我久在深宮,哪裡知道什麼?雲公子不會是問錯人了吧?”珍嬪笑,眼神帶著一絲狡黠,像是知道流雲要問什麼。
“我只問珍嬪,當日華容之事,你是要針對華容還是我?”流雲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心裡也是慌張,畢竟今天他到此是要做一個重要決定。
珍嬪也不誆他,道:“自然是你。不過按照如今形勢看來。那個華容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華容站起來。卻是沖珍嬪一拜:“其實流雲來,是想投靠珍嬪。如今既然娘娘肯對我說實話,流雲也願意跟隨娘娘。”
珍嬪一愣,不知道這華容是要唱哪出,便疑惑開口:“我之前可是想讓你死。”
“流雲計謀不及娘娘,之前輸給娘娘是流雲的失誤。”流雲道:“如今還請娘娘賜教,流雲不過想在後宮立足罷了。”
“呵,”珍嬪輕笑一下:“你說的真摯,可我又為何要幫你?”
“勻氣散。”流雲笑笑,他看著珍嬪放在一旁的小瓶子。
瓶子是刻了梅花樣式的上好白瓷,看過去只覺得只是一個裝飾或者香料瓶子,但流雲笑笑,這是梓安的瓶子,裡面的勻氣散是做什麼的,他更是再清楚不過。
珍嬪這才有些慌亂,她深吸口氣,道:“你想幹什麼?”
“現在是什麼都做不了。不過陛下壽辰當日,就不得而知了。”流雲道:“我想娘娘如今故意不碰茶,又時常假意嘔吐,應該想在陛下壽辰當晚,假孕爭寵吧?”
“血口噴人!”珍嬪怒罵。
“勻氣散是是做什麼的,流雲心中有數。”流雲笑笑,看著珍嬪的怒容,卻是緩緩一拜,道:“不過娘娘請息怒,小心動了胎氣。”
珍嬪微微一眯眼,又聽流雲道:“娘娘要做戲,一個人太容易穿幫,只要你願意,流雲願助你一臂之力。”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珍嬪依舊狐疑地看著流雲。流雲只回她四字:“安身立命。”
流雲走到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他進宮以來的意外太多,他也覺得自己變了一個人,而這一切無非是他愛上了一個人——謝南弦。如今要逃離之前種種,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從珍嬪這兒出來,流雲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外面坐了許久。他想了許多,比如為何珍嬪會有梓安的藥?華容跟他說要出宮,可是又要怎麼出?以及他想逃離丞相府的控制,會不會成功?但隨後還是把所有疑惑都壓下去,他喚了芳芸:“你去華音殿一趟,就說我晚點去找華容。”
流雲獨自回了流雲殿,煬煥忙迎出來:“公子回來了。”說著很是自然的取下流雲的鬥篷,帶著他進內殿去。
“公子方才去哪裡了?”煬煥問。
流雲隨便搪塞過去,又問:“你的住宿可有人替你收拾了嗎?”
“謝公子關心,已經看過了。煬煥覺得很好。”煬煥恭敬回答,流雲點點頭,自己轉身去寢殿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