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呼吸變得困難,但他握著謝南弦的手依舊不敢使勁,其實流雲功夫不錯,躲開謝南弦並不難,但他看著謝南弦通紅的眼,這時才清醒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傻話。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謝南弦已經起身穿好了衣裳,道:“你既然是丞相推薦的,朕自然免不了更青睞些,這是你的福氣,你應該好好把握住,至於其他的念頭,你不要亂動。”
“陛下這般大道理,對著華容還能講出來嗎?”流雲雙腳上的傷已經裂開了,謝南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轉身出去,吩咐守夜的宮女:“你去請太醫來看看你主子的傷。”
芳芸聽到動靜往這邊來,只來得及看見謝南弦的背影。她小心走進去,卻看見流雲還跪坐在地上,她暗自嘆一口氣,方才好好的怎麼又成這樣了。
“雲公子,再怎麼樣也要看著些自己的身子啊。”芳芸過去扶他,流雲堪堪坐起來片刻後他問芳芸:“你覺得陛下待我如何?”
“那麼多選秀的公子,陛下只看中了雲公子你,陛下對公子的心意,你自己還不清楚嗎?”芳芸一直都堅信謝南弦對流雲是有情的,否則也不會賜他這麼大一座宮殿不是?
流雲聽此也點頭,道:“不錯,這麼多人,無論什麼原因,陛下選擇的終究是我對不對?”
“可不是,奴婢不知道為何今夜陛下要離開,不過陛下本就國事操勞,加上今兒又出了皇後的事兒,陛下心煩也是有的。”
芳芸順著流雲的話安慰幾句,好說歹說才把人又扶上床榻去。她正要放下珠簾退下的時候,流雲又叫住她:“芳芸你去留意一下,陛下今夜去了哪裡?還有,準備些東西,我們明日去看看華容。”
芳芸答應著退下了,第二日又早早起來,過來伺候流雲起床。
“我昨晚讓你留意的事兒,你可弄清楚了?”流雲換了身蔥綠色的外衫,他沖著銅鏡看了看,這麼簡單的裝飾倒是和之前在宮外差不多。
芳芸也被流雲這個模樣驚豔了一番,她回身挑揀一條素色的腰帶,輕輕說了一個名字:“珍嬪。”
“哦,我知道了。”流雲看著芳芸手上的腰帶。這還是華容之前送他的,但自從要準備進宮他就把這腰帶收起來了,想到此不由笑笑。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芳芸指了指外頭的匣子,點頭道:“已經都備下了,雲公子可要再檢查一下?”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走吧。”流雲轉身出去,芳芸忙抱著匣子跟上。
流雲看起來很高興,他問芳芸覺得華容是個怎樣的人。芳芸見流雲愉悅,便也認真回答:“總覺得華容公子不傻,反而他懂得很多東西,但有時候做事又透著一股子傻氣。”
流雲帶著笑:“他不是傻氣,只是人聰明但沒什麼心機,我是熟悉他的。”
“雲公子和華容公子在宮外便相識了嗎?”芳芸問,流雲卻突然閉了嘴,好半天才道:“我們是進宮後熟悉的,但又很聊得來。”
主僕二人眼看就要到華音殿,芳芸眼尖,指了指前面:“誒,那個可是華容公子?”
流雲看過去,果然見華音殿外的大樹下面坐著兩個人,待看清了原來是華容和梓安。華容正把袖子拉起來,梓安從一旁的小瓶子取了藥膏來替他敷上。
流雲把目光停在梓安手上的藥瓶上一會兒,隨後便轉過身:“走吧,我們回去。”
芳芸知道自家主子最近脾氣陰晴不定,因此也不多問,只好又快步跟上。
這邊的梓安卻是注意到他們的背影,不由笑笑:“你的雲哥哥來看你了。”
華容本倒吸著冷氣喊疼,一聽忙四周望了望:“哪裡?”梓安收好了藥瓶,道:“不過又走了,那邊。”
華容只看到兩個背影,梓安笑笑:“怕是你們有什麼誤會吧。對了,這個藥不錯,你怎麼搭上陛下的?他還專門派人送藥給你?”
“我去流雲殿的時候,伺候他用過幾次膳。”華容將藥膏收好了,看似漫不經心的問:“昨晚你去哪兒了?”
梓安輕笑一下:“昨晚我自然回屋了,難不成留下來,看你和……和旁人有的沒的?”
華容卻是沒笑,他手裡摩挲這石桌上的紋路,問:“我沒問你那個時候去哪裡了,我是問,昨晚一整晚你在哪裡?我後來有去找你,在你屋子裡待到後半夜也不見你回來。”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我房裡來做什麼?”梓安退開幾步,一雙眼睛裡滿是防備。
華容壓低了聲音,道:“裴相有新的任務要你去做。下月陛下壽辰,你務必要讓陛下注意到你。”
“為什麼是我?不是你?”梓安湊近華容,冷笑問:“是他不放心你,還是捨不得你?”
華容也不躲,正眼看著梓安:“這是他的吩咐,你照辦就是。”
梓安問:“華容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