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猛地抬頭,這個聲音?他看過去,果然是裴衡:“丞相……”意識到不能讓別人知道裴衡在這裡,華容忙捂住了嘴,只定定地看著裴衡。
裴衡倒是大步走過去,本想碰一碰華容,又不知道他哪裡受了傷,所以手停在半空,只問:“怎麼樣了?我聽說,你傷的很重。”
“再重也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華容見裴衡臉上擔憂,忙急著解釋。
裴衡便坐在床邊,問:“傷到哪兒了?”
“嗯……”華容紅著張臉不說話,悄悄把頭埋進枕頭裡。
裴衡見此便猜到個大概,他伸手輕輕拉起華容的被子,一眼便看到了他腿上的紗布。華容悶悶道:“已經不疼了,丞相快幫我遮住吧。”
裴衡卻是沒有照做,他伸手碰了碰華容的傷,道:“我記得你是很怕疼的,當時可有疼得哭出來?”
華容不願意再回想當時皇後那個女人猙獰的樣子,便道:“當然哭了,哭的可慘了,連皇後也看不下去,所以把我給放了。”
“對不起。”裴衡的手指清涼,他接觸上來時雖然和梓安碰到時的觸感類似,但華容卻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反而他覺得裴衡的手指經過哪裡,哪裡便痠麻一片,忍不住想要接觸地更多。
知道裴衡的手輕輕劃過上面,他才停下來,問:“誰替你上的藥?”
華容便急著解釋:“是梓安啦,我不太想讓太醫幫我……”裴衡輕輕替華容蓋好被子,又道:“其實不管是太醫還是梓安,我都不怎麼高興。”
“什麼?”華容覺得奇怪,便轉過頭來,笑問:“丞相是吃醋嗎?”
裴衡看著華容,突然就俯身吻住華容的唇,好半天他才放開華容,看著他濕漉漉的眼睛道:“對,我會吃醋,華容,我是喜歡你的。”
華容這下愣得渾身一僵,方才那個吻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結果裴衡一句話更是直接讓他腦子停止了思考,他沒聽錯的話,方才裴相說的,是喜歡他?
裴衡握住華容的手,道:“華容我後悔了,當我看著你和那些人站在一起我就後悔了,你不該在這裡,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丞相……”
“不久就是陛下生辰,我在那天來帶你離開,華容我不會放開你了。”裴衡緊緊握著華容的手,華容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打算,但就是相信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便點點頭:“我都聽丞相的。”
裴衡知道自己不能久留,他再看了看華容:“我要走了。”
“等一下。”華容掙紮著爬起來,裴衡過來扶他,他卻輕輕抱住裴衡的頭,很是笨拙地在他的額頭上一吻:“我等你來接我……”
裴衡離開後,華容便再也睡不著,他時不時抬手去摸自己的唇,彷彿裴衡的溫熱還留有溫度。他戳了戳自己的臉:“這一切不會是夢吧?”
他糾結時不小心碰到傷口,便又笑起來:“不是夢,不是夢。”
流雲殿內,謝南弦自然是在這裡歇下了,他其實沒有睡意,滿腦子都是華容被架出來時,昏迷的模樣。
鈺芷下手沒有輕重,當年頂撞她的魁梧侍衛都被她懲治地磕頭認錯,何況像華容這般弱不禁風的人?越想便越覺得擔心,他正打算起來坐坐,卻發覺一直手臂環上了他的腰。
是流雲。
謝南弦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手拿開,只道:“睡吧,已經很晚了。”
“陛下真的睡得著嗎?”流雲將手輕輕放在謝南弦的胸膛,語氣曖昧:“真的不需要流雲伺候麼?”
謝南弦移開幾分,將流雲滑落的衣裳拉好:“你身上有傷,朕不像現在……欺負你。”流雲反手握住謝南弦的手,道:“但若是流雲甘願被陛下欺負呢?”
“流雲!”謝南弦呵住他:“朕是皇帝。”
流雲便下床跪下了,道:“流雲知錯,請陛下原諒。只是流雲不明白,從流雲被封做雲公子,陛下從未碰過我,又為何要讓所有人誤會陛下非常寵幸我?”
“流雲,朕不是故意讓人誤會。”謝南弦嘆口氣,道:“有些事你不明白,朕以後自然會告訴你。”
“難道真的如流雲猜想,我能得到這份殊榮,僅僅是因為當日丞相向陛下推薦了我?”流雲苦笑,話說的越發沒了邊界:“陛下就真的這麼聽丞相的話,就這麼怕會失了丞相這一勢力麼?”
流雲自顧自的訴說委屈,卻沒看到謝南弦的臉色漸漸冷下去,他突然下床掐住流雲的脖子,手上的力氣越收越緊,他道:“今晚的話,朕就當你是一時糊塗,若再讓朕聽到你說這種話,就別怪朕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