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藥物的反應,牡丹說,沒大礙,睡一覺就好了。季元湛沒再提牡丹,略一用力,將穆凝湘抱至膝頭坐著,“湘湘,你告訴我,你等在那個小閣子裡的時候,都在想什麼?你不相信我?”
“我當然信你。”她有些羞愧,“可,我畢竟忝居皇後之位。我身體這樣,你的壓力已經很大。而你為了變革稅制,吃不好睡不好的,我……”
心裡亂過,痛過,也有模糊的決定。上一世他為她丟了命,這一世,她不能再讓他為她犧牲艱難取得的皇權了。他已挽救了她摯愛的家人不是嗎,他為她付出的已經夠多。
季元湛的目光危險起來,“你打算怎樣?”
她不敢看他,低著頭小聲答:“你廢掉我沒有關系,放我回家就成。”
“你!”他氣得捏住她的下巴:“你真狠心!”
“尉霆,你聽我說,唔……”
後面的話語被他堵了回去。他惡狠狠地吞噬她的唇舌,將她吻得透不過氣來。漸漸地,吻觸變得細膩火熱,大掌襲入裙裳之中,磨礪著嬌嫩的肌膚。
“尉霆,不要嘛。”她推他,“我有些頭暈呢。”
頭暈是真的,不過更多原因還是害怕。每次在馬車裡親熱,她的夫君就格外有興,兇猛無比,她越求他他越狠,還故意讓車夫慢點開……那是要多壞有多壞。
季元湛鬱悶地縮回手。牡丹的警告言猶在耳,他長嘆一聲。
“湘湘,”他輕觸她紅腫的唇瓣,“我說過,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什麼聯姻啊封妃啊,為了一己之私讓愛人憔悴,這樣換來的繁華何其虛幻呢。
她心裡一震,“你還記得……”
“我什麼不記得?”幽深的黑眸閃著柔光,“那又不是隨口一說。既說了,就會做到。”
她閉上眼睛,眼底熱熱的,“尉霆,你真好。”
“誰像你這麼狠心。所以,離開什麼的,你就想都別想了。”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湘湘,我只有你一個,你也只有我一個!不要走,我會瘋的。”
她靠上他的肩膀,低嘆,“傻瓜。”
“你也是。小傻狐貍。”
兩人都沒再說話,只靜靜偎依。馬車依然不緊不慢地向前駛去,時而平穩時而顛簸,每到不平坦的地段,他會將她抱得更緊一些。
橘黃的燈火朦朧而溫馨,靠著的肩膀寬闊結實,在她的夫君那獨特的、令她安寧的松墨與薄荷薰香之中,穆凝湘漸漸閡上眼簾。
耳畔又傳來溫柔的呼喚,“湘湘。”
“哎。”她還閉著眼睛,唇邊浮起淺淺的笑。
“不許走。”男人霸道地說。
“好。”
“我們永遠在一起。”
“是的……”
“永遠。”
“永遠……”
這對話也許是在夢中,也許不是。她的心底早就有他,即使她曾忘記了他,他卻依然隱在她的靈魂深處,一直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