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叫捉弄她?本宮為了治病救人,可謂是絞盡腦汁呀。”牡丹嬉皮笑臉,“你們兩口子感情太好了,連句拌嘴都沒有的,不這樣怎麼有機會。”
他引導她吃醋、懷疑、傷心,可她哭完,不是說要跟季元湛問清楚,就是說這種胡亂設想沒有意義。好乖的娘子,也太理智了。
季元湛問:“那她以後真就好透了?”
他不是急著要孩子,而是實在不忍她每次疼成那樣。眼睜睜看著她痛苦,可他什麼也做不了。
“應該是的。還有,太醫開的方子都是極好的,見效慢但真的溫補,先繼續吃上一陣,下個月再看看,要是沒事兒,那就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
牡丹說到這裡壞笑了幾聲,“那什麼,體魄過人的尉爺,要委屈你忍一忍。尊夫人確定無恙之前,你就清心寡慾吧,哪有那麼好的機會再找齊配第二顆綠丸的珍稀藥材。”
“什麼?”季元湛的臉漲紅,漸漸發黑,半晌,壓低聲音問道,“一下都不能碰嗎。”
“這是師父他老人家說的。”牡丹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信你試試。”
“……”
牡丹笑得趴在欄杆上。
駛得最近的一艘畫舫也傳來銀鈴般的笑聲,一群女孩子嘰嘰喳喳,正玩得痛快。季元湛目送花船遠去,輕輕嘆道,“說來說去,其實都怪我。她吃這些苦,都是我給她招惹的。”
旻金人放進來的那隻致命畜生,誤打誤撞地讓九王爺捉到,那天他要是不帶穆凝湘去九王府就好了。她病得差點沒命,現在又受這麼多罪,而皇後的肚皮無數人盯著,穆家人也承受了很大壓力。
“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啦,你們會有孩子的。”牡丹沖季元湛歪過頭,“喂,要是她真的不能生育呢,你想過沒有?”
這狂妄男人自稱只要想沒有辦不成的事,倒要看他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那我也不另娶。抱養一個有什麼難的,每年無數棄嬰被……”
“我知道民生艱辛,你不必說了。”牡丹睜圓了眼睛,“這個,你在開玩笑吧?你可是天、天……”
他可是天子啊!甘心把費勁心血奪回來的江山讓給毫無血緣關系的外人?
“就知道你不懂。”季元湛冷哼,“艾什殿下,你的修為還遠不到火候,強烈建議你多讀讀史書。”
這時孔瑞高喊著“夫人醒了”,他應了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
牡丹悻悻地盯著季元湛的背影。修為?果然是狐貍一族的語言。記得偷聽過這兩人打情罵俏,向來掛著一副嚴肅臉的季元湛,在穆凝湘面前柔情似水,親暱地叫她“小狐貍”,肉麻死了!
嗯,其實他也想趕快找到屬於自己那隻。
……
回宮的馬車走得不緊不慢。穆凝湘靠著季元湛,看看攬在她腰間的大手,又看看自己的皇帝夫君。他也不說話,英俊的臉緊繃著,也不知在想什麼。
“尉霆,你別生我氣了。”
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在煙雨樓,他沖進來,雙眼紅紅的,拉她進懷裡,低聲說著“你可算醒了,我們回家”,然後就抱著她出了包廂,下樓,一直抱進馬車裡。一路上無數人側目,有男有女,她覺得不好意思,想下來他也不答應,只好拿袖子遮住臉。
季元湛悶悶地答:“我沒生你的氣。”
他生他自己的氣。他的女人因為他受這麼多罪,他好沒用啊。
“我都知道了。牡丹都告訴我了。”
“噢,牡丹啊,”她覺得頭暈目眩,“我差點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