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醉人。帳底鴛鴦, 綢繆無度。
激.情過後, 季元湛滿足地擁著他的小妻子,拿起枕邊的巾帕給她擦汗,聲音低啞地問,“湘湘,疼嗎?”
穆凝湘已換過一件寢衣,鬢發散在腦後, 額角臉龐依然濕漉漉的。初經雨露的身體剛剛從那驚濤駭浪中平緩過來,她閉著眼睛回答:“也……不是很疼。”
拜這位技巧嫻熟的新郎所賜, 她沒有吃多少痛。若非她極瞭解他在床第之事上潔癖般的執念, 真要以為他是個打滾花叢的老手。
季元湛如他所言,真的什麼都精研一番, 包括敦倫之禮。她想起他俯在她耳邊低聲背誦的那些,關於房.事的五言秘笈。描寫之細致,涵意之微妙, 以他壞壞的、低低的嗓音念出來, 令她羞也不是惱也不是, 覺得耳朵都要懷孕了。
“可人兒雙目緊閉的樣子也這麼勾人。”他輕輕吻上她顫動的眼睫, “不疼就好。嗯……那你舒服嗎?”
她張開雙目, 狠狠地瞪他。
“回答我啊,”他笑得很得意, “我記得你當時叫的聲音, 婉轉嬌.啼,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她氣呼呼地向他的嘴捂去。
“湘湘總這麼害羞。”他抓住她的小手來回地吻, “不說我也知道。本夫君當然是有感覺的......唔。”
她兩指伸作剪刀,剪向他不安分的嘴巴:“討厭!”
雖然羞惱,內心卻是喜悅的。她的夫婿事事都注重她的感受,絕不是一味只顧自己貪.歡。
“那你還要嗎?”他問得露骨。
“……不要了。”
季元湛笑道,“也是。嬤嬤們說了,今晚要節制,不然你明天會走不動。”
她臉又紅了,索性轉過身不理他。他替她攏好寢衣,勾起她一綹秀發,笑著問,“湘湘,會做同心結嗎?”
同心結。穆凝湘心中一悸。前世,他也跟她討過這個。
那時他快要走了,但沒提離開的事,依然只是每日過來陪她說話。一次不知怎的提到了同心結,便道,湘湘,還不曾有人送我這種東西,你願做這樣一位禮贈者麼?
他這樣問的時候,黑眸閃亮,目光灼灼,她看了一眼就別轉開去,心裡砰砰亂跳,又甜又苦。
當時,她不敢相信他喜歡她,更不敢奢望未來,覺得自己對他來說是累贅,即便他問得這樣直白,也不敢給出肯定的回答。
後來他忍不住剖明瞭心跡,要她等他安排好一切來接她。在那忐忑卻甜蜜的一天裡,她用彩線精心編了一隻同心結,準備送給他。
再後來,她忘記了一切,這個寄託著已然滅失的夢想的小東西,也被杜鵑悄悄處理掉了。
如今得以重生,與他相遇相愛,真是蒼天恩賜。
“湘湘。”扣在腰上的大手動了動,“在想什麼呢?”
“在想……你啊。”她輕聲說著,轉身面對他。
“寶貝兒!”季元湛驚喜,捧住她的臉,細細地吻。
他怕再把持不住,很快就放開她的唇,抵著她的額,輕輕摩挲她的小耳垂。
“‘羅帶盤金縷,好把同心結。’”他喃喃道,“江州舊俗,民間婚儀有合髻一節,新人各自剪下一縷頭發結成同心結,是為‘結發同心’。湘湘,明兒我們也做一個。”
“好的。”她低嘆一聲,主動貼上那兩片柔軟溫暖的唇。
她令他倍受鼓舞,貪婪地回吻,漸漸忍不住翻身壓住她。
“湘湘,”唇舌糾纏無法滿足,他微微抬起上身,壓抑著澎拜情.欲問,“你……願意麼……”
她羞紅著臉不說話,雙手摟緊了他的腰。
紅綢寢衣再度被扯下,喘息嬌.吟聲交纏在一起。寶幄繡帳旖旎,連理枝頭花開,神仙眷侶,鶼鰈情濃。
……
春宵苦短,到底還是不夠節制,次日帝後受賀宴會,穆凝湘便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