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部大牢。
獄卒為毓王推開厚重的木門。明滅不定的火光下,木樁上綁著的男子血跡斑斑,發絲淩亂,破碎的衣衫裡露出的傷口散發著奇臭的味道,燻人欲嘔。
毓王嫌惡地捂住鼻子,“怎麼味兒這麼大?”
“回爺的話,咱兄弟天天都好好伺候著,就怕爺不滿意!”獄卒諂媚地笑,“爺要看看他下面的傷口麼。”
“不看了,惡心得不想吃飯。”毓王後退幾大步,比了個手勢。
獄卒會意,抄起一盆摻了鹽的冷水,沖男子一澆。
男子呻.吟一聲醒傳,透過腫脹得只剩一條縫的眼皮,看見了毓王猙獰的臉。
他咳嗽了幾聲才慢慢開口,“是你。你來做什麼。”
“季元湛,呵呵呵。”毓王怪笑幾聲,“竊國者侯這幾個字,將不會體現在你身上了……其實你才是楚尉霆,對吧?你這個季瀟綸的野種,還妄想假冒我等正統龍裔。”
他還想再奚落幾句,牢裡氣味實在燻得他頭疼,便又奸笑一聲,“你該慶幸本王沒殺了你。戰事還如火如荼,現在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廢話少說。”綁著的男子低低地笑,雖然狼狽不堪,卻似在睥睨這錦衣華服的王爺,“你來不會只為了觀賞吧,到底要什麼?”
毓王吞了吞口水。
“聽說季瀟綸留給你……嗯,一座金山。你用那裡的黃金……買糧發餉,是不是?現在邊關吃緊,還需要追加軍力……”越說口水越泛濫。
男子發出嘲諷的笑聲,“你也要?剛才令弟已來過了,問了同樣的問題。”
昭王爺竟然搶先一步!毓王怒道,“你告訴他了?”
“呵,你真蠢。要是我告訴了他,我還有命麼?”
“哈……”毓王大喜,想了半天才道,“本王能保你不死!你放心,本王比較得太後歡心,手底下能人也比他多!”
男子歪了歪頭,“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說話算數?萬一你得手之後讓這些人……”
他掃一眼垂手站立的獄卒,接著說,“把我滅口了呢?”
“嗯……”
“除非,王爺留一件信物給我。不能是普通的玉佩扇子什麼的,我要先帝禦賜的那種,專為留給皇子的,血玉印章。”
毓王罵了一聲,“這樣貴重的東西,本王豈能隨身攜帶!”
“原來如此。哎呀不妙,我忽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男子打個哈欠,“那你還是讓他行刑吧,打死我算了。實在不行,我還可以閉氣而死呀,本少學的邪門功夫多得你想不到。”
“你……”
“你們真是親兄弟。”男子打斷他,“說的話一模一樣。”
毓王瞳孔一縮。這麼說,昭王也是……不好。他一定回去拿那血玉印章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想想又道,“不給的話,穆家小姐的命……”
“隨你。”這次男子眼都不睜了,“她已病入膏肓,她住的那間院子踏進去就是個死,你不妨試試。”
這都不在乎,也真是被逼到盡頭了。毓王撇了撇嘴,這個他只是隨便一問,他本來就沒覺得一個女人能要挾住季元湛,穆凝湘病的時候他不是左擁右抱麼。
“本王去去就回。”毓王下定決心,“本王就住在宮裡,比昭王要快很多。”
“那你最好快點兒。這裡臭死,老子呆膩了。”
毓王冷笑起來,“本王拿到地圖就放你。讓你帶著玉印,遠走高飛。”
毓王大踏步離去。獄卒看了牡丹一眼,眼神平靜,轉身鎖了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