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又雅緻,擺在案頭,練字累了摸一摸,一定精神抖擻。”
許青嬋說:“練什麼字。這麼好玩的東西,我一玩玩一整天。”
一個穿桃紅褙子的少女問:“小七,你學會了嗎?”這是錢家四小姐錢慧雨。
“差不多吧。”許青嬋見穆凝湘去洗手了,吐吐舌頭,抓過一塊軟膠泥揉著,捏了只小動物,放在穆凝湘做的馬兒旁邊。
“嘁,你學會的就是這個呀。”錢慧雨笑道,“不過,小狗捏的還不錯。”
“嗯……是還不錯,就是樣子有些古怪。”
許青嬋慍怒:“人家捏的是馬,神駿的馬!我還粘了鬃毛、刻了馬掌,你們都看不出來嗎。”
“哈哈哈……”
小姑娘們擠在穆凝湘的院子裡待了很久,直到她們的母親或嬤嬤來找,才戀戀不捨地離開,走的時候都熱情地邀請穆凝湘去她們家裡玩。
許青嬋是最後一個走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乞求穆凝湘再做一個小茅屋,連同小馬廄一起送給她。
“沒問題!”穆凝湘爽快地答應了。
在碎石裡翻找一通,揀了幾塊,拿小錘子熟練地敲打,邊做邊和許青嬋聊天。
這姑娘天真開朗,可惜命不好。夫家和孃家因為同樣的原因而敗落,後來……
穆凝湘手一滑,差點砸到拇指。
“凝湘,你怎麼了?”許青嬋急忙抓過她的手。
“啊,沒事兒。手滑了一下。”
穆凝湘繼續手裡的活兒,心中不勝唏噓。她想起來了,許鉉,不僅今天救她,前世也救過她。
那時他借住在已成了侯府的楚家,一時無職,又不肯空耗米糧,主動當起了護院。
楚奕鈞某次帶家眷去上香,許鉉自然跟隨。那天很驚險。他們遭遇了賊寇。
那時大魏建朝不過三十多年,此前經歷了長期的四分五裂,遠稱不上太平。賊寇射中了拉車的馬兒,馬車幾乎被帶倒,楚奕鈞抱住白穎柔就跳了出去,把穆凝湘留在車裡。
明晃晃的尖刀刺了進來,穆凝湘萬念俱灰,閉上眼睛等死。
她沒有死。隨著一聲慘叫,尖刀被挑飛,她的眼前站了個人,小心翼翼地說:“少夫人,沒事了。”
睜開眼就看見穿著玄色布袍的許鉉,車簾掀起,筆挺而魁梧的護衛逆著光,對她露出微笑。
“沒事了。”他重複了一遍,指著車外,地上橫七豎八倒著賊寇的屍體。楚奕鈞帶的家丁不多,也沒那麼厲害,多是許鉉的功勞。
“哎呀,好漂亮!”許青嬋捧著小茅屋愛不釋手,“凝湘,你手真巧。”
“哈,沒什麼。你喜歡,我回頭再做好的送你。”
穆凝湘有些恍惚。許青嬋甜甜的笑容,和許鉉溫和的臉交織在一起。
重生的她,發誓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那麼,是不是也能幫一幫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