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束感覺自己逃不開這一劫了。
果然,姐夫提議道:“饒束可以照顧媽媽呀。”
姐姐饒璐立刻反駁道:“她連做飯都不會,怎麼照顧媽?”
饒束連忙點頭,“對對對,我不會做飯,我覺得問題很大,非常大!”
另外一人說:“一日三餐可以訂外賣,這完全不是問題。束兒你只需要顧及媽媽的其他需求就好了。”
饒束皺眉,抬頭望過去,看見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年輕女人。
她只覺得大腦又被空白佔領,無暇思索其他事情,只能束手無策地等待著空白消失。
“都是上大學的人了,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做不了麼?”那人繼續說。
饒束望著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記憶裡,這人也曾對她說過——“都是讀初中的女孩子了,束兒,你怎麼還這麼任性?”
束兒。
束兒。
她一度覺得這個稱呼特別美好。
可,到底是兒童,還是……束縛呢?
如果是兩者兼具,那,兒童又怎麼能被束縛呢?
多怪異的一個稱呼。
就像“香蕉”一樣,怪異得過分。
記憶裡,香蕉說:“束兒,不如你去死吧!”
隨後,刀刃揮來,落下,剖開,嵌入,綻放了誰的血肉,斬斷了誰的筋脈。
在小腿上留下無法癒合的傷疤,猙獰,醜陋,顯眼,奪目。
太難看了。
難怪,張修從來沒有穿過露小腿的褲子。
只有饒束才會傻到把自己的一雙腿露出來。
露出,曬傷,留疤,疼痛。
然後,難以釋懷。
饒姣沏著茶,說:“爸,姐,姐夫,你們知道嗎?今年束兒還給我家那些小孩兒發了紅包,其中有些小孩連我都不認識呢。”
“錢多了叭,”饒唯低著頭在玩遊戲,說,“還不如給我多一點壓歲錢呢。”
“我也是想,這麼有本事的束兒,難道連媽媽都照顧不好嗎?”饒姣說。
饒束盯著自己的鞋尖,發呆。
她想不起來,她給香蕉家族裡的小孩子們發過紅包?
但是她很快回過神,笑了一聲,“你們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
這一刻,張修完全消失了。
他失去了她的音訊,她也拋卻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