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仿若曇花一現,彼此各取所需。
轉身,卻自尋天涯。
而這骯髒的塵世,一次次擊潰我們的底線。
讓我們崩潰,讓我們迷失,讓我們在大千世界無處容身。
我們在各自的世界裡煙消雲散,甚至,沒來得及跟對方說一聲“保重”。
保重。
保重啊。
你聽見了沒?
我說,饒束,保重。
無論何時,都不要弄丟自己。
否則,連我也找不回你。知道嗎?
連張修,也有可能救不回饒束,你懂嗎?
生性頑劣,望你海涵。這是真的。
深受詛咒,不輕易愛。也是真的。
所以,我多希望,我好不容易愛上的你,能平安喜樂,永遠。
2017年農歷一月初六,傍晚。
饒束的母親倪芳被送進醫院,診斷結果:惡性囊腫,癌變機率超過一半,必須做切除手術。
起因是她在過馬路的時候,走著走著,突然摔倒了。紅燈恰好亮起,倪芳差點被車輛碾過。後來送到醫院去檢查,才發現的她膝蓋彎長了囊腫;再進一步檢查,癌變的可能性非常大。
全家人都被這意外事故嚇得往回趕,包括,不孝女——饒束。
2017年農歷一月十一日,上午。
倪芳出院了,饒束沒有陪同在她身邊。
饒束待在家裡,跟姐姐饒璐的小孩子玩耍,順便監督弟弟饒唯寫他的寒假作業。
這一年,饒唯念小學六年級,他拿著數學試卷,向饒束求助:“束束,最後一題……”
她好耐心地給他講解,然後嘲笑一句:“這麼簡單的也不會?”
饒唯撇嘴,“對你來說當然簡單啊。”
饒束轉筆,“那是。”
饒唯又問:“你怎麼沒去醫院?姐姐他們都去了。”
“我這不是要照看你們兩個小屁孩嗎?”
“好吧。”饒唯拿著試捲走出她的房間,不甚認同,還小聲嘀嘀咕咕道:“我們照看你還差不多呢,你連飯都不會做……”
饒束耳尖,聽見了這句話,當即甩手,扔了一本漫畫過去,砸在饒唯的肩膀上。
“臭小子,說什麼呢!膽子肥了是吧?”
饒唯抱頭躥走。
2017年農歷一月十一日,零點過後。
一家人坐在客廳裡商討,饒束抱了個抱枕,坐在沙發最邊上的角落裡。
大姐饒璐和姐夫明天就要去深圳上班,二姐也要跟著丈夫搬去陽江市,家裡只剩下父親饒權和兩個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