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懷揣著一些想不清楚的東西,饒束隨意揹著他走,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她自己的臥室。
直到背上的家夥忽然輕佻一笑,“天還沒黑呢,你想跟我做些什麼?”
“哈?”她回神,定睛一看,“呀,走錯了。”
她急匆匆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不對,就算我帶你來了我的臥室,也不代表我想跟你做些什麼吧。”
“或許是想金屋藏嬌?”
“什麼鬼呀!”饒束跳腳,趕緊把他馱進他自己的臥室。
她把人往床上一甩,拍拍雙手,“了事!”
但下一秒,她又被張修拉了下去,趴在床上。
“沒了。”他說。
饒束努力撲騰了幾下,踢掉居家拖鞋,爬上床,盤起腿,坐在他旁邊,“那我們來聊天吧。”
“沒興趣。”張修淺笑,抬起手,長指遮眉,慵懶好看的樣子。
她移開視線,“那你對什麼有興趣?”
“肢體交流。”
“什麼?”剛問完,饒束的臉瞬間紅了,瞪著他,試圖理論:“你!年紀輕輕的,小孩子一個,成天想什麼呢!失蹤的這三天是不是躲小黑屋去看□□藝術片了?”
“……”張修被她的邏輯和聯想能力擊敗,“你也挺強悍的。”
“是呀是呀,”饒束笑眯眯,“所以所以,關於這三天的事情,你是想主動告訴我呢,還是想等我逼供你呢?”
他翻身,不理,只說:“給我準備晚餐吧。”
“你別轉移話題!”
“醫生說了,我要養胃。難道你想虐待我、不給我吃的嗎?”
“……”
饒束乖乖爬下床,一邊爬一邊鬱悶,“剛剛到底是誰說醫生的話不可信來著?連自身的劣勢也利用得這麼到位,估計某人心裡得意得不行了吧……”
床上飄來一個聲音:“對,非常得意。”
“……”
那天,一直到深夜,差一刻鐘就到零點,張修也沒給饒束聊天的機會,沒跟她談論過去的三天。
他須得無比堅定,帶著赴死般的無畏,走上那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條道路背後所附帶的代價是什麼。
他做好了無數的準備,舍棄了許多的寶貝,穿上了滿身的防備,只為了斂聚足夠多的力量,推著巨石爬到山頂,投下巨石,完成一場生命的掙脫之旅。
他從未想過,該如何面對那場終極審判。
他只想讓自己,倚靠著複仇時刻的美好畫面,活過當下的每一天。
而現在,童年的黑暗記憶覆滅了他的理智,何不就,順勢開啟那扇走向終極審判的門呢?
若伸張正義,是否一定要講究方式?
若改變環境,是否一定得需要合理?
若實現價值,是否一定被評判對錯?
若傷害無辜,是否一定就不可饒恕?
他必將面對這些問題,至死方休。
可,那一天,命運的齒輪悄無聲息地契合到了那一個節點。使得一切轉折都來得如此深刻又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