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男生,半個女生,穿著同一個牌子的鞋,手牽手站在電梯側邊。
看起來有些詭異,也有些隱藏的美麗。
只是,那左手牽著右手,有個東西卻凸顯出來了。
她的腕錶摘了,他的腕錶卻還在。
也許他們始終擺脫不了腕錶。
“竹筍,你以前是否從未跟心理醫生聊過天?”張修問她。
正是中午時分,沒幾個人乘電梯,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
“……沒有。”饒束看了他一眼,帶著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早晨跟你提過的。”他說。
“提過什麼?”她皺了皺眉,回想,但想不起來,“我怎麼沒有印象?”
“今天上午搬家,下午帶你去看醫生,”張修把早晨說過的話重複一遍,補充道,“心理醫生。”
他感到自己的手指驀地被她握緊了。
他沒轉頭去看饒束,薄唇之間冒出輕聲的話語:“因為,我沒有把握…能很好地應對你偶爾突發的狀況。”
饒束沉默著,空氣也沉默著。
而張修輕聲嘆氣,“松一點,手疼。”
“嗯?”她回神,低頭看兩人的手,“哦。”
她直接放開了他的手,雙手揣回自己的白色衛衣口袋裡。
饒束今天又穿了長袖衛衣,搭著略顯寬松的休閑牛仔褲,褲管捲起,露出了腳踝。
張修試圖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大夏天,像你這樣穿,在沒有冷氣的地方待兩分鐘就會瀕臨熱死。”
饒束沒理他,擰著眉,結結巴巴地問:“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我、我……”
她說得很艱難,最後垂下眼睫,幹脆閉嘴了。
她站在離他半尺之遠,獨自沉寂,想要原地消失。
忽然,一隻手揉了揉她腦後的頭發。
饒束轉頭看旁邊人,神情躲避。
“我只是試著用最安全的方法幫你,”張修繼續揉著她的頭發,眉目間彌漫寵溺,“如果配合著心理醫生去調整一下,便能讓那些症狀遠離你,又有什麼不好呢?”
她的臉上沒有抗拒的神色,只是沉默地望著他。
一副想要聽到他說點其他話語的模樣。
張修如她所願。
“如果心理醫生毫無作用,就不需要心理醫生了。你大可以選擇相信我。我會幫你殺掉不好的東西,我會治好你,一天不行,就用一個月;一個月不行,就用一年;一年若還不行,就用十年。我們有整個餘生,饒束,你怕什麼?”
饒束紅了眼眶,她伸出尾指,抬眸看著他,說:“拉鈎。”
“……”他笑了。
如此幼稚的舉動。
“拉鈎,嗯?”她鼻音很重,睫毛顫抖,認真地等待著他伸出手。
張修輕輕挑眉,伸出尾指,搭在她的尾指上,勾了一下。
但是勾這一下還不夠,饒束沒放開他,壓著他的拇指,把自己的拇指印在他的指腹,用力地,嚴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