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徹底被她的舉動逗笑了,“你好幼稚。”
“不是,”饒束放開了他的尾指,重複道,“不幼稚的。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儀式,【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你沒聽過嗎?”
張修輕點下巴,若有所思,“今天聽到了。”
這一天,他們認認真真地拉了一個鈎。
一個見證了一百年承諾的拉鈎儀式。
可惜,彼此的生命到底能不能延續到百年後,還是個未知數。
而他們誰都沒有預見到,這一天,惡龍跑得比他們兩人都更快。
也沒有預見到,先一步把自己弄丟很久的人,不是饒束,而是張修。
黑色車子穿過黃埔大道的某一座天橋。
正午的陽光被天橋擋住了,車內光線一下子陰沉下來。
家庭醫生第三次發資訊提醒張修:【你們要一起去,兩個人都要去。先生,請勿耍賴】。
他略感煩躁,只回了個省略號給家庭醫生。
收起手機,側頭看了眼身旁的人。見她安安靜靜地端坐著,正在看車窗外的風景。
桃花眼輕眨,張修把手伸過去,拿起她的左手。
饒束轉回頭來,“怎麼了?”
話音剛落,她手腕上的創口貼就被他猛地撕了一塊下來。
饒束倒抽涼氣,縮手,“你幹什麼呀?”
“很多天過去了,”張修握緊她的手,不讓她縮回去,“你的傷口早就痊癒了。”
她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抽回來。
她皺著眉瞪他,“我怕留疤,我要貼著創口貼,我……”
他卻在此時撕開了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
全部撕下來了。露出了幾個淺淺的牙印傷疤。
還有幾道參差不齊的舊疤,橫過手腕,有縫過線的痕跡,但又不全是縫線留來的疤痕,很奇怪。
面目模糊的樣子。
觸目驚心的樣子。
昭告著她對自己做過什麼。
張修把她的左手舉到她面前,傾過身去,“明顯已經留疤了,你還說什麼怕留疤?”
他笑得有點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
饒束用了很大力,掙脫他的桎梏,把手揣回衛衣口袋。
她轉回頭去看車窗,緘默不語。臉龐弧度倔強。
沒一會兒,又被誰摟了過去。
張修把她摟在懷裡,亂七八糟一頓揉。
“一棵吃軟不吃硬的竹筍,是麼?”他勒住她的脖頸,眯著眼說。
饒束面無表情地躺在他臂彎,但沒能繃多久,她很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剛剛兇我。”她用手捂住眼睛。
“我怎麼兇你了?”
“你對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