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束坐在張修的床邊,雙手托腮,看著他手指上固定的裝置。
這些醫療裝置把他好看的手指全部遮住了,貌似是固定指骨的。
莎娜兩夫妻離開後,一行醫生和醫護人員在他身邊折騰半天,最後就把他的十指固定成這個樣子了——每個手指上都戴著大大的白色方塊,方塊的頂端連線著電子儀器,儀器上記錄著一些難以看懂的數字和波動。
饒束瞪著大眼睛瞅著那些儀器的電子螢幕看了很久,沒看懂,只好轉回來盯著他的手指看。
“三歲,戴著這些東西應該不會疼吧?”她託著腮問。
“沒什麼感覺。”他咬著吸管,正在喝果汁,聲音含糊。
“沒什麼感覺就戴著吧。”
“你不困嗎?”張修開始有意無意地趕人走了。
然而饒束還真是不太困,即使現在已經是紐約時間二十三點半了。
她放下撐著下巴的雙手,端端正正放在床沿,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側顏。
“有話說就速度點。”喝著果汁的人含糊開口。
饒束忽而伸手,拿走小桌上的玻璃杯,只留下吸管給他。
張修叼著吸管,轉頭,眯眼,無聲質問:反了?
但他也只能用表情威脅她,因為他的雙手都戴著儀器,沒法動。之前的玻璃杯也是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他才能喝著的。
饒束把玻璃杯握在手裡,不還。
她掙紮良久,終於問出口:“張修,你的雙手,真的是打架打傷的嗎?”
對此,她可是,有很多疑惑的。
而張修往後仰,靠在床上,淺笑,“否則?你希望它是怎樣受傷的?”
“你,”饒束皺眉,“這一次,能不能不要用反問的方式與我對話?”
他歪過腦袋,與她對視,仍是淺笑,明眸皓齒,好看得厲害。
“如你所願。”他說。
“好。”饒束當即應下,像是怕他反悔一樣。
她挪近了一點,輕吞口水,“我相信你是打架打傷的。可是,原因呢?”
一聲嗤笑。
張修把頭歪向另一邊,她看不見的那邊。
“你想聽冗長的答案,還是想聽簡短的答案?”
“……”又來了,又把問題拋回給她了。
饒束瞪著他的側臉,略有點賭氣的說:“簡短的!免得你說著說著又變卦,不想說了。”
“簡短的?讓我想想…”他的聲音裡帶著淺淡的笑意,偏偏沒有轉頭看她。
“紅顏禍水。”他說。
“哈?”饒束震驚。
“開玩笑的。這也信?”張修笑得東歪西倒,最後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
“……”
他歪著身子,聲音從枕頭裡傳出來。
“地獄變。”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