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說話,背靠門框,相對而立。
張修抬手整了整自己那被她弄亂的衣服。
這次,她沒有其他反常行為了。
沒哭,沒道歉,也沒解釋。
似乎她所有的反常都在剛剛的驟然親密裡用光了。
她只是靠著門框喘了一會兒氣,還沒等他問話,她就轉身往酒店廊道走。
“我去散步了。”她說。聲音依然清脆。
張修沒說什麼。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進了電梯,爾後他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漠然又不自在。
他關上酒店套房的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鎖骨,有幾個小小的牙印,微微發紅。
他蹙著眉,徑直進了浴室。
熱水不斷沖刷著脖頸周圍的面板。
張修用指尖搓了搓那些地方,被她密切吻過的地方。
當時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很令人難忘,他想,他對她的感興趣及微妙喜歡,還沒有達到願意跟她無間親密的程度。也許僅限於偶爾的挑逗和捉弄。
或者,另外一個也許…
也許他本身就接受不了除魯森以外其他人的過度親近。
無論如何,他進行不下去,當時腦海裡的主旋律是忍耐。
手指摸到鎖骨,來回蹭了蹭。
靠,鎖骨是可以隨便親的嗎?喉結是可以隨便咬的嗎?
換成別人,敢對他這麼做,早他媽被踹開了。
以前念國際中學時,範初影喝醉了,碰了他蝴蝶骨,導致他至今都沒再跟範初影說過話。
水溫太熱了,他洗完的時候,裹著浴袍站在鏡子前看了一下,脖子周圍的面板都紅了。但也有可能是被他手指蹭的。
從浴室出來的某一瞬間,張修敏銳地察覺到套房裡發生了某種變化。
雙手鬆松地撐在腰間,他環顧,發現寫字臺那邊的課本全不見了。
寫字臺是好學生竹筍駐紮的地帶,之前她放了一小堆的課本在那裡,她的揹包、遮陽傘、水杯也是放那裡的。
但現在全被收走了,寫字臺一片幹淨,沒有任何東西。
張修在套房裡隨便走了一圈,很快便確定:她自己帶來的東西全不見了。
她在他沖涼的時候返回來收拾了一趟,獨自離開了。
張修拿了手機,發現上面收到了她十三分鐘前發來的簡訊。
【我學校裡有急事,我先回廣州啦。】
除此之外,她沒有其他解釋和交代了。
盯著這條簡訊看了幾秒,張修沒回複,也沒給她打電話,臉上什麼情緒都沒有。
他只是放下手機,像往常那樣拿了一條白色毛巾,隨意蓋在滴著水的黑色碎發上,然後走去吧臺,照例為自己做一杯果汁。
坐在電腦面前,邊擦頭發邊喝果汁,他突然想起…
她帶走了他的學生證。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