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強勢,根本沒給饒束反應的時間。
“我的媽,我的腿要斷了!”跪了很久之後猝然站起,她趕緊抱住他的手臂以此來穩住自己。
這麼突然一抱,張修剛想條件反射甩開她,但考慮到長城的石階相當陡峭,滾下去的話不死也殘。他及時控制住了甩人的沖動。
饒束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可以走路了,才放開他的手臂,把揹包從身後轉移到身前。
“可以啦!我們繼續爬吧。”她邊說邊低著頭在揹包裡翻找東西,“對了,你要喝水嗎?要吃水果嗎?”
而張修只是伸過手去,長指駕輕就熟,徑直伸入她揹包裡最下面的隔層裡,拿出她的小包紙巾。
“我不想與一隻小花貓繼續攀登。”他把紙巾遞到她面前。
饒束還低著頭,翻找的動作卻停了,怔怔地盯著他手裡的紙巾看了幾秒。
幾秒過後,她落落大方地拿過紙巾,“你喜歡貓啊?”
“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哦……”她邊跟他說話邊拆開紙巾擦幹眼淚,“那就是不喜歡也不討厭。”
張修與她面對面站著,順著她的話題聊下去:“你對貓科動物會起過敏反應?”
饒束突然笑出聲,“你說話怎麼總是這麼官方?莫不是當過外交官什麼的吧?”
“個人用詞習慣而已,”他抿了抿唇,“並且,官方化的言語容錯率是最大的。”
“容錯率,啥?”她瞪著大眼睛,爾後笑,“連這句話你也要展示一下你的官方用詞能力是吧?”
張修挑挑眉,沒答話。
“我小時候看過一部恐怖片,叫《兇貓》,特別血腥,”饒束收好小包紙巾,抱著揹包跟他說,“後來我一看到貓就會想起電影裡的畫面,所以我就特別害怕貓。也不是過敏,就是心裡犯怵。”
他聽著,笑了,“那麼需要我向你道歉?”把她比作小花貓了。
“啊?不需要啊,我只是正好想到了,而且花貓應該長得很可愛吧,反正比我可愛就行,我賺了。”
他堅持,“下次我換個喻體。”
饒束好奇,“那你會換成什麼啊?”
“大花狗。”
“什麼鬼!哪裡有這種狗?!聽起來就很不可愛的樣子!我不要,我拒絕,我還是要回小花貓吧。”
張修移開眼眸,唇角有淺淺的笑意。爾後又把目光移回來,向她伸出手,“水。”
饒束“哦”了一聲,遞給他一瓶純淨水。
“要吃草莓嗎?”
他搖頭。
“那等我們爬到北八樓那兒再吃,”她拉上揹包拉鏈,“比較有成就感。”
看著她重新背上揹包,張修彷彿終於被喚醒了良心一樣,問:“重不重?”
“你現在才想起來問啊?”饒束抬頭,“不過也並沒多重,這是雙肩的,減壓。”
他“嗯”了一聲,把手裡那瓶沒喝完的水遞回給她。
饒束:“……”
這個人一定不知道良心是什麼東西!!
沒人提及之前的事情,兩人都頗有默契地避開不談。
但是,不談不提及不代表就沒發生過。
張修倒還好,他只能算個旁觀者。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才是當事人。
而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饒束一臉漠然,眼睛盯著地面看,機械地挪動著雙腳往上爬,只有緊緊抓在揹包肩帶上的雙手手指才暴露了她內心的煎熬。
她慶幸於張修是一個教養良好的人,沒有立刻揪著她的反常行為追問。否則饒束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可即使他還沒問,饒束也明白,這次絕對無法再用別的藉口在他面前矇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