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是在閑逛,順便閑聊,走得很懶散。
饒束從來沒認真思考過張修的身份背景,連模糊版本的也沒想過,潛意識裡只當他是個不好接近的少年。
但這會兒,饒束覺得有必要思考一下了。
為什麼,他的同伴都不是同齡人?這不是很奇怪嗎?那個年紀的男生,能跟其他年齡階段的同性玩得來?很少吧。大家都是同齡人紮堆兒玩的,頂多差個兩三歲,也很難看出年齡差異。而他與他的同伴,很有可能已經差了一個年輪了。
饒束想著這些想不明白的問題,悄悄隨著他們的散步方向走去。
拐過噴泉水池,往林蔭道去了。
大晚上的,散步散去林蔭道做什麼?不害怕樹上突然掉下一條蛇或者毛毛蟲什麼的嗎?
林蔭道的行人並不多,彼此之間很容易發現對方。
饒束學著之前兩次少年的樣子,戴上衛衣連帽,試圖不被注意到。
哦,下意識做出戴帽子這個動作後,饒束才恍然大悟般想到:也許,有沒有可能,他總戴著帽子的原因,也是因為不想被注意到?
還沒等她深入思索這個問題,前面那兩人毫無預兆改變方向,直接就掉轉頭了。
饒束趕緊低下頭,雙手揣在衛衣口袋裡,也立馬轉了個身,裝作散步一樣往回走。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按照這樣的走位,很容易把他們跟丟。
於是饒束停下來,往旁邊的一棵大樹挪,想等他們走過去之後再跟上去。
她從口袋裡扯出耳機,塞上,拿著手機,假裝低頭找歌。<101nove.y cure i tighty ock the door i try to catch y breath again」
<101nove.ore than anytie before i ha·ve no options eft again」
「i dont ant to be the one ho 101nove.uz inside i reaize that i a the one nfused 」
「i do not kno hat is orth fighting for or 」
<101nove.arity to shoean」…
充當一次過客。
傾聽一次心跳。
見證一次扭曲。
理解一次黑暗。
很多年以後,饒束再次路過廣州這條林蔭道,再度回想誰的臉龐,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該用什麼去證明,在你孤傲伶仃的背影之下,我還看見了你一片空白的側臉,鋪天蓋地的暗影潛伏在你腳下。
而我只是站在命運的旁邊,與它一同沉默,沉默地看著你遠去,從來未曾回頭。
“先生。”
丁恪遞了一瓶純淨水給張修,兩人已經繞回餐廳停車場了。
“謝謝。”少年明眸淺笑,卻沒接那瓶水。
他今天各處反常,但又反常得不太明顯,只在細節處隱晦傳達,在每一次揚眉淺笑中惹人遐想。
他就像水晶琉璃燈,自身有一千面,便有一千種閃耀。
丁恪的職業素質再高,也架不住這謎一般的少年千百次閃耀。
“不喝?”丁恪晃了晃水瓶。
張修停下腳步,抬眼看著他,不說話,看到他懂為止。
或許有一瞬間,霓紅燈閃之際,情思衍生之時,丁恪想抱住這少年。
不知道,沒人知道,連張修也不知道,或許只有丁恪知道,到底有沒有過,這樣的沖動。
丁恪被他看得愣了很久,爾後才找回自己一貫的穩重形象。
他擰開瓶蓋,遞過去,“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