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垂頭,拱手道:“陛下和諸位王爺可以開始呼喚老聖上了。”
聞聲,忠武王“嗷”的一嗓子就哭嚎了出來,“父皇啊你不能死啊,你回來啊,我的父皇啊……”
忠武王開了頭,其他王爺見狀紛紛跟了上來,一個比一個會哭,一個比一個會演。
誇張的有,真情流露的有,惺惺作態的更有。
冷麵的忠孝王見兄弟們都是那等醜態臉部肌肉禁不住抖動了好幾下,最後無奈也默默呼喚道:“父皇,魂兮歸來。”
賈璉抽抽嘴角,默默退出了大明宮。
皇帝和王爺們哭嚎的醜態不是那麼好看的,他還是到殿外等待保平安吧。
戴權這樣的老人精和賈璉是一樣的想法,在王爺們沒哭嚎之前就帶著小太監們退避了出來。
“國師,您坐這兒。”戴權用拂塵掃了掃放在廊簷下的紅漆長凳恭請道。
“您客氣了,您也坐。”賈璉連忙道。
戴富這時走上前來賠笑道:“幹爹,您一夜都沒合過眼,這裡有兒子看顧著,您到偏殿歇會兒去吧,養足了精神才好服侍聖上。”
戴權已是上了年紀的人,聞言就問道:“國師,這叫魂需要多久?”
賈璉道:“老聖上的生魂若走的不遠,有十七位皇子在十七個方向上呼喚,少則幾刻鐘,多則個把時辰也就回來了,若走的遠或是陷入了什麼洞山福地就不好說了。”
戴富忙道:“幹爹歇上幾刻鐘也是好的,兒子扶您。”
就著戴富的手戴權站了起來,“國師,您坐著,那奴婢就下去歇會兒,人老了,實在熬不住了。”
“您請。”
“戴富,老聖上若醒來你馬上讓人叫醒我,一刻都不能耽誤。”
“是,您放心。”戴富忙笑著應承。
送走了戴權,不一會兒戴富就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託盤,託盤上放著一個蓋碗,站在賈璉身後賠笑道:“國師,您能把老聖上的魂魄叫回來嗎?”
賈璉看他一眼,笑道:“也許能吧。”
戴富賠笑道:“這是怎麼說的,您這樣大的本事,怎能不確定呢?”
“誰知老聖上的魂魄跑到哪裡去了呢。論理,似紫禁城這樣龍氣興盛之地,老聖上又是帝王之身不該有生魂離體這樣的事兒。”
戴富笑道:“國師以為老聖上是明君嗎?”
“老聖上一生功績都是有目共睹的。”賈璉不再看戴富,雙眸望向遠處的虛空。
“當日若是仁懿太子登基為帝,興許能做的更好。國師可知仁懿太子?”
賈璉笑道:“略知一二,還是太後娘娘告知的。”
戴富道:“太後娘娘是真凰之命,當日也正是因了這個命格才會被天聖帝聘入宮中為繼後的。天聖帝容不得擁有真凰之命的女人嫁給別人。”
“原來是這樣。”
“國師,太後和仁懿太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只可惜被奸邪小人謀了命去,篡改了命運,天道不公啊。”戴富長嘆。
“莫非仁懿太子對你有恩?”
戴富笑道:“有恩,有活命的大恩。我五歲去勢入宮,被分到了別的皇子宮中服侍,那位皇子是個殘暴的,以鞭打小太監為樂,當日我被打的快要死了,被仁懿太子撞見把我要到了東宮,安排人細心照顧,請醫問藥,這才救了我一命,打那時起我就發誓一輩子追隨太子殿下。”
賈璉“嗯”了一聲,淡笑道:“然後呢?”
“然後?”戴富嗤笑,驀地變臉,“你去死吧!”
當即打翻託盤,手中握著匕首,照著賈璉的脖頸就猛然刺下。
賈璉早有準備,一個掃堂腿擊倒戴富,踹飛匕首,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背上,“你以託盤端來茶碗,卻不給我喝,又說了那樣多關於仁懿和太後的話,當我是傻子嗎,猜不透你託盤之下藏著要我命的兇器!”
當下,庭前的禦前侍衛就圍攏了過來,大呼,“有刺客!”
戴富冷笑,“一命還一命,天聖老狗該死,太子殿下,奴婢追隨您來了!”
話落,咬破藏匿在牙齒中的毒囊就自盡而亡。
賈璉沒有阻止,就那麼冷眼看著。
不一會兒,大明宮裡的永安第和王爺們都出來了,見到戴富的屍體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