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帝在世的有十八個兒子, 如今除了最小的那個不在,大明宮裡這些皇子王爺們已吵成了一鍋粥。
天聖帝陷入昏迷, 為帝之心不死的王爺們和永安帝把臉都撕破了, 揪扯著永安帝的前襟質問他, 是不是他做的手腳,給天聖帝下毒了。
永安帝被這些哥哥們鬧的渾無帝王威嚴, 氣的胸腔鼓掌,喝道:“放肆、放肆, 朕是皇帝,你們大不敬,想篡位不成!”
大皇子忠順王坐在紫檀寶座上冷笑連連,“十三, 皇位已經是你的了, 老四更是一心幫著你,朝堂內外遲早都會在你的掌握中,你何苦幾年都等不跌呢, 你莫忘了龍床上躺著的那個是生你之父,你也太鐵石心腸了。”
十四皇子忠武王緊跟著斜眼逼迫道:“十三哥,你快把解藥拿出來吧。”
四皇子忠孝王冷著臉道:“十四,你胡扯什麼, 閉嘴!”
忠武王嘖嘖看向四皇子,“你裝的真忠心啊, 我就不信你甘心給十三做走狗。”
忠孝王驀地握緊雙拳 ,咬住了後牙槽。
忠武王見忠孝王不吱聲還以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腳, 忙不疊的嘲笑道:“瞧瞧被我說中了吧。”
“十四弟,你真以為朕不敢治你大不敬之罪嗎?”永安帝面沉如水,聲若尖刀。
忠武王一頓,笑呵呵的道:“十三哥別惱,我敢說,除了在和尚廟帶發修行的十八,咱們上頭的哥哥們都有那個心,我只不過說出了他們的心聲罷了。”
“十三,你閉嘴!”
彼時忠信王帶著賈璉匆匆趕至,手裡拎著皮鞭冷著臉呵斥。
“呦,錢袋子來了。”忠武王不以為意的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的道。
忠信王瞥他一眼,冷淡道:“咱們忠武王就是耿直,別人都把嘴閉上了,偏你是不怕死的,父皇若能醒轉過來也就罷了,你好自為之。”
“便是父皇醒不過來,我能怕了誰去!”忠武王一梗脖子,色厲內荏的叫囂。
忠孝王冷笑。
永安帝背手在後,滿面沉鬱,見了賈璉緩和了一下就道:“國師,你快給父皇看看,太醫院那幫庸醫沒診出什麼來,都說是鬼祟邪魅之病,你專於此道,萬望細心救治。”
賈璉拱手,見過諸位王爺之後就走至龍床之畔細細觀望,只見天聖帝躺在那裡,氣色冷僵像是個死人,可把手放到他鼻下頸側卻分明還是活著的模樣。
“如何?”忠信王忙問道。
“像是生魂離體。”賈璉環顧四周,低沉道:“可我卻看不到老聖上的魂魄蹤跡。我試試叫魂,需要老聖上的一碗血為引。”
永安帝忙道:“可,用朕這把匕首吧。”
一邊說著一邊就解下了自己腰上懸掛的鑲金嵌寶的匕首。
與此同時,戴權也急忙命人拿了一個白玉碗來,“國師,您看您還需要什麼奴婢這就讓人準備去?”
賈璉道:“若有年份久遠的凰血砂晶研磨而成的硃砂便是最好了,我畫招魂符用的著,靈性會百倍於普通硃砂。”
戴權掌管著天聖帝的私庫,一聽凰血砂晶他就知道了,那是硃砂礦中的礦母,顏色赤紅如血,前些日子清點私庫對賬時正巧有這樣一塊凰血砂晶被做成了盆景,聞言就連忙點頭,“有有有,國師稍等。”
大明宮內相的效率是十分快的,不一會兒凰血砂晶做成的硃砂就端到了賈璉跟前,而後賈璉掏出自己的百年桃木筆和黃表紙隨手就是一張符。
符紙在賈璉手中被撚成了一支香,香被插在了血碗裡。
做成這些之後賈璉垂眸對一旁的永安帝道:“若想快些尋到老聖上的生魂還需陛下和諸位王爺幫忙,父子連心,叫魂的人選再也沒有比你們更合適的了。”
“國師直說便是,需要我們這些做兒子的做什麼?”忠信王連忙道。
“每人一滴血,而後呼喚老聖上歸來便是了,感情越濃便能越快的和老聖上取得聯系。”
“我先來。”忠信王一擼袖子,拿起永安帝的匕首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接著永安帝也割了,再然後是忠孝王。
忠武王見天聖帝蘇醒有望,生怕別人跟他搶功勞似的,叫嚷著擠開了旁人,拿起匕首就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道血口子,眼巴巴笑著問賈璉,“國師,是不是誰放的血多誰就能更快的把父皇叫回來?”
“諸位王爺都是龍子,龍血一滴便足矣。”
忠武王討了個沒趣,還被其他兄弟嘲笑了,當下就對賈璉冷哼一聲。
“你哼什麼,國師是連父皇也敬著的人。”忠信王冷斥。
“賈國師的本事,本王素有耳聞,如何敢不敬。”忠武王坐回自己的位置,攤開手臂由著小太監包紮傷口,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
賈璉笑笑,點燃了符香,一線青煙嫋嫋昇天,緊接著便從混合了十七位皇子的血碗中升起了十七條血線,血線上升,纏繞青煙,慢慢扭成了一體,延伸向無限遠處。
永安帝和諸位王爺見狀都驚奇不已,紛紛看向賈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