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空靈已悲傷,清澈是無助。
忽一陣冷風席捲而來,吹的丁郎中只覺陰風刺骨,背後生寒,孫紹祖卻一點沒覺得什麼。
“來人,把我黑絨面滾金邊的披風拿來。”
丁郎中扶著炕幾站起來道:“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我送您。”孫紹祖忙忙的賠笑。
待送走了丁郎中,回到堂上坐著,看著站在下頭的官媒婆他就黑了臉。
“說,國師府究竟是怎麼回的!”
朱大娘在國師府吃了委屈,心頭又怨又恨,來孫宅之前就把自己的發髻抓的亂糟糟的,又往自己臉上抹了鞋底灰,把自己弄的像是被人踩在腳底下摩擦了一回似的。
一見了孫紹祖就哭道:“孫大人啊,我盡力了,我把你的種種好處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們,你猜那一家子人是怎麼說的?”
“說!”
“那一家子的老太太就道:‘那孫紹祖是個什麼東西,一介低賤的武夫也敢肖想國師府的千金,趕緊滾出去免得髒了我的地兒。’
我就急忙賠笑道:‘老夫人誤會了,兩家原就是認識的,孫家祖上還是您家的門生呢。’
那老太太一聽您祖上是他家的門生就更嫌惡了,道:‘原來這孫家祖上就是我家的奴才啊,做奴才的肖想主子小姐那就更該死了。我看你不是來說親的,是來惡心我們國師府的,來啊給我打出去。’
我還想再提提您的好處,誰知道那老太太就翻了臉,讓人用鞋底子抹我的臉,孫大人您瞧瞧我的慘樣兒,他們這哪裡是不給我臉,是明晃晃的打您的臉啊。”
孫紹祖胸腔鼓脹,臉皮子乍黑乍紅,已是氣到極處了。
“嘭”的一聲巨響,只見孫紹祖舉起榻上的炕幾猛的就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一時,朱大娘嚇的一聲不敢吭。
“娶不到他家的賤人我誓不為人!”
朱大娘懦懦賠笑,“強扭的瓜不甜我看就這樣算了吧。”
“算了?”孫紹祖冷冷看向朱大娘,“你可以走了。”
“是、是。”朱大娘如蒙大赦,轉身撒腿就跑沒影兒了。
這時從帳幕後面走出一個嬤嬤,“老爺,我有個主意可以讓您一定能娶到賈迎春那賤丫頭。”
原來,走出來的這個嬤嬤就是當初賈璉攆出去的迎春的乳母。
王乳母一家子從榮國府出來以後,並不知做良人該怎麼過活,一家子只會伺候人,就決定自賣自身再找主家,湊巧了孫紹祖那時剛進京安置,正是要人的時候,就把她一家子都買了回去。
這次孫紹祖往國師府提親就是王乳母為了討好孫紹祖出的主意。她告訴孫紹祖迎春性格軟弱多麼多麼好拿捏,只要把迎春捏在手心裡不怕賈璉不幫襯,孫紹祖動了心,即刻就勒死了原配騰出了正妻的位置,如今原配死了已一年有餘,孫紹祖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才請了官媒婆去國師府提親。
“你細細說來。”孫紹祖冷著臉道。
“賈迎春是從小吃我的奶長大的,我知道她左胸上有一顆米粒大的紅痣,您把這話告訴賈璉去,我諒他不敢不從,除非他不要賈迎春的名聲,不要國師府的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