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隱無話可說,以經歷,他絕不可能會坐上暫代之職,如果由股東投票他的勝算似乎沒有什麼優勢。
最近他在管理夜氏帝業時,不但失去了一個奧託蒙集團,還有很多專案都在艱難地執行中,很多股東私下裡都對他很不滿,又都在拿他和夜蒼宸相比,又掀起一股偏向夜蒼宸的浪潮。
如果老太爺萬一醒不過來了?一輩子就這麼沉睡過去,那夜氏帝業是不是就要眼睜睜地從他的手中溜到夜蒼宸那裡去了?
“我覺得,這種情況下,應該公佈遺囑。”夜風隱斬釘截鐵道。
他相信遺囑裡,老太爺是意屬於他的,畢竟夜家的族規是傳長子長孫的,所以夜家的遺囑一般都如此,除非有特殊情況出現,然而這特殊情況下,老太爺已是醒不過來了,即使想改已是沒有辦法改了。
楚懷谷詫異,“夜董事長並沒有過世。”
“如果祖父醒不過來呢?”夜風隱面色凝重,“我想法律也是有規定這種特殊情況下可以特殊處理法。”
楚懷谷沉默,環視一圈眾人過後,鄭重道,“鑒於夜二少至今仍聯系不上,待聯絡上了夜二少,我會在股東大會宣佈遺囑。”
……
已是深更半夜,萬籟寂靜,頂樓的vip病房內,各集團送來的鮮花已經堆積如山,人一走過,竟有一種腳底留香的恣意。
江老夫人推開病房門走進內裡,屋內濕度溫度適宜,病床上男人雙目緊閉,周圍的監控器械插滿了他整個身體,乍一看,略帶驚悚。
她徑直上前,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心電監測上那跳動的頻率,嘴角若有若無的浮現著一抹苦澀的笑容。
“你為了你的家族守了一輩子,殫精竭慮了一輩子,不肯服輸了一輩子也孤獨了一輩子,卻落得個兒孫不親,虛情假意。如今,暗地裡爭相陷害。而你被人蓄意謀殺,還沒有斷氣卻已被當死了要遺囑,你心寒嗎,你後悔嗎?”
床上的男人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起伏。
“曾經我也這麼幻想過如果有一天你也這麼躺著,我是不是應該要笑一笑,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停下來歇一歇了,可以停下來好好地看看我了。看看你曾經失去了什麼,看看你自己這一生做的到底值不值。”
她的手拂過那根插在他心口的管子,淚泫然欲滴。
“你知道嗎?雖然你對我那麼鐵石心腸,但也挺不想你這麼躺著的,太輕了,沒有痛苦,就這麼沒有知覺地躺著,天理不公,你應該如我這般,心被蝕磨夜夜生痛,這才公平。”
她站起身,將醫生檢驗出的報告單放置在他的床頭,漠然冷笑,“老謀深算的夜董事長,尊貴如神紙般的你,果真的是絕情,那天在庭審裡,你看我也沒有半點反應更無半點印象,原來我早已在歲月裡被你如此遺忘得那麼徹底!
你真的是做到了生不來往死不相見!
現在看到你即將要死了,在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我竟然心痛如刀絞,我平靜無波了一輩子的心髒竟然在撕痛,我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跑過來看你。
我一個人磕磕碰碰了一生,卻在心裡守著你一個人,你說老天怎麼就那麼不公平?為什麼我做不到你如斯絕情?!如果我曾經不那麼驕傲,是不是早已經被你的絕情折磨死了?你說我這是遇人不淑還是我自己太過自我作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