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看著病床上仍是沒有任何反應的男人,淚已弦下,跌跌撞撞,悄然地離開,就像她來時那般毫無動靜。
月色仍是那般清冷地侵潤著室內,病床上老人的手指無力地微微輕顫著,微不可察。
車內,江老夫人沉默不語,而江董事長也沒有過多的問話。
她目光灼灼地從倒後鏡裡望著她的眉目間,不由自主洩露的憂傷,就如一隻走入沙漠的羔羊,炙熱烈日下,渴望著一片綠洲救贖,垂死掙紮般,踉蹌蹣跚著尋覓著。
翻過一座又一座山丘,等待的依舊是那一望無際的金色砂礫,毫無去路的絕境。
走出醫院,四周的記者已經散去大半,只餘下寥寥數人等待徘徊著。
車子悄然離去,瞬間消失在夜的盡頭。
江董事長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那種沒有七情六慾的女人,無論是脾氣還是品格都是生硬不可侵,一個人扛起江家的祖業,終身不嫁。
年輕時,也沒有看過她對哪個男人有過什麼傳聞與風吹草動,男人見她只有敬而遠之,因為她的冷硬與無情。
她的冷酷在江子橙事情上更是淋漓盡致地表露出來,從未心慈更無手軟。
他曾經以為自己的母親並非人類,畢竟縱然是個人,都是會有溫度,那顆心再怎麼狠都不可能如此機械般那麼冰冷無溫。
可是不曾想,這樣的母親,竟然也有一面不為人知的情緒,她還是會有憂傷,會垂淚。
她並不是沒有情,只是情已逝。
她並不是無溫,只是不曾有人溫暖過她。
就這般冷著冷著,也不知溫暖是何為物。
她,其實也是個可憐的人,一個為愛太過執著的傻瓜。
她曾是江家的大千金,只要她願意,估計到江家提親的人潮會踏破江家大門,可是她卻為了一個不曾給過她一點點愛的男人,一個早已把她遺忘在時光歲月裡的男人,選擇一生未嫁。
恨嗎?如果她不恨,他都想替她恨那個男人!
……
淩少因為身上的任務緊急,在接到藍珞璃的電話時,已回到了c國。
機場中心,早已待命的一眾人時不時地望著vip通道中心,在確認了淩少的班機過後,更是整裝待發,似迎接著國賓那般莊重嚴謹。
淩少走過通道,面上表情被掩藏在墨鏡之下,所有人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後,一個個井然有序地坐上專車。
當車子緩慢進入眾人視線過後,記者蜂擁而至,將車子的去向徹底封鎖。
適時將這群依舊如同飛蛾撲火恨不得一頭撞上去的記者驅散分離。
車內,淩少摘下墨鏡,目光微寒,接過早已吩咐備好的膝上型電腦,運用他自己的特殊渠道速度地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