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整天和女朋友膩在一起見不著人影兒。董星潮和應四季還有張一寧每天還是一起上下課一起吃飯,應四季和張一寧還是會定時去社團畫室畫畫,就連他的熱水也還是張一寧在幫他打。
但就是這種看起來一切如常的日子,也還是有很多讓人不易察覺的地方正在悄悄地變化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董星潮的手機開始整天不離手24小時待機了,每天吃飯之前得先拍照片發給女朋友。白漫每晚睡覺之前都得煲一個長長的電話粥。張一寧最近話也比之前多了,也能很自然地開應四季的玩笑了。
很快,學校就迎來了夏天的第一場活動。
第一場活動是一場畫展,據說這次學校評比出來第一名的作品會拿去參加市裡的比賽,應四季和張一寧還有班裡幾個畫得還算不錯的女生都報了名。
應四季這次交上去的是一幅上個學期他利用課餘時間畫的風景畫,畫上一間紅牆灰瓦的寺廟靜靜地坐落在山間,特色十分鮮明,讓每個看畫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虔誠。
不出所料,應四季最後拿了學校評比的第一名,張一寧獲得了第三名,第二名是一個大三的學姐畫的一幅星空圖,應四季在畫展上見過,畫和人都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社團因為這次畫展招收了不少新人,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社團的門面擔當這次取得了第一名,而且很多女生都是因為聽說這個第一名不止畫畫得好人也長得超級帥這才爭先恐後地搶著過來報名的。
又拒絕了一個以請教繪畫技巧的名義加了他微信然後趁機向他表白的女孩子,應四季百無聊賴地翻著朋友圈,突然就翻到葉朝夕的動態。
“生日。”
那條動態只有兩個字,那兩個字下面配了一張生日蛋糕的圖片。
應四季有些猶豫,他和葉朝夕已經有段日子沒有聯系過了,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主動去和葉朝夕說話。
但最後,他還是沒能忍住,小心翼翼地給葉朝夕發了四個字,“生日快樂”。
葉朝夕很快就回了他一條,“就生日快樂啊,一點表示都沒有?”
應四季看著這條訊息,腦子有些發懵,但很快就又補發了個紅包過去。
“就這啊?紅包上都不寫個祝福語什麼的?”葉朝夕調侃他道。
應四季想了想,隨即又發了一個紅包過去,這次寫了祝福語,“生日快樂”。
“沒了?”葉朝夕又問。
應四季放在手機上的手指微微蜷著,片刻後他又給葉朝夕發了個紅包,只不過,這次的祝福語他改成了“我喜歡你”。
葉朝夕什麼都沒說,他收下了應四季分給他的紅包。
應四季一看他收了,立馬一口氣又發了十幾個紅包過去,每一個紅包上面的祝福語都寫著他想對葉朝夕說的話,從我喜歡你到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螢幕上排著一整排的大紅色。
葉朝夕依舊沒說話,他緩緩地領完了應四季發給他的所有紅包,也看到了應四季給他寫的每一條祝福語,但一直到最後,應四季又一次地問他到底要不要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葉朝夕卻沒有立刻回複。
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既沒辦法忘記宮宇又沒辦法不聯系應四季,這讓他感覺有些痛苦。
“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們都是不可能結婚的,所以我們在不在一起有那麼重要嗎?在一起了又能怎樣呢?”半晌後,葉朝夕回複道。
“重要,對我來說很重要。就算我們永遠都不能像男女朋友那樣結婚生子,但是我想要的是你整個人整顆心都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像我們現在這樣,我們這樣算什麼?彼此的床伴嗎?發洩慾望的工具嗎?”應四季看著葉朝夕的訊息憤怒地回道。
葉朝夕沒再回複,應四季抱著手機等了很久,只等到了兩條推銷産品的垃圾簡訊和銀行卡提示微信消費金額的資訊。
所以自己這次表白又是不出意外地以失敗告終了嗎?應四季關掉了手機沮喪地想著。
大概單向的喜歡就是你永遠無法擁有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在所有晨跑的早上和夜深人靜的便利店,你都得不動聲色不準情緒化,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不準偷偷想念也不準回頭看。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昨天晚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看電影一直看到淩晨才堪堪入眠。
董星潮幫他帶了午飯回來,應四季和他頭對著頭擠在陽臺的小飯桌上,董星潮開了瓶啤酒遞給他,應四季接過酒仰頭灌了小半瓶才覺得人總算是又活了過來。
“上次你買的那個包送出去了嗎?”應四季問。
“送了,過年回家就送了,她沒問我價錢也看不出到底喜歡不喜歡,反正就挺平淡地收下了。”
“真的假的?那麼貴的東西連問都沒問一句?果真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那麼貴的包送的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收的人更是問都不問,果然人和人是真的不能比啊。”應四季感嘆道。
董星潮提著酒瓶子懶懶地靠在藤條座椅上,他沒順著應四季的話往下說,沉默了半晌之後他問:“昨天是朝夕的生日,你知道嗎?”
應四季愣了一下,腦袋裡想起了昨天葉朝夕說過的那些話。
“知道。”他沒看董星潮,淡淡地回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