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微微蹙眉,向屍體裡側看去,問道:“具體一點。”
李承天說:“兇手已經不在乎他給被害者留下了什麼,而是更在意從被害者身上拿走什麼。心髒可以說是一個人身上最關鍵的部件,你看,不止如此,血跡還順著屍體一直延向巷子外,奇怪?到底是什麼讓他變得如此的暴虐和憤恨。”
程歡看了看宋晴說:“死亡時間呢?”
“死亡時間?”宋晴說完,尷尬的氣氛一閃而過,她回頭看了眼地上,說:“初步判斷昨天晚上十二點到兩點之間。”
李承天突然開口道:“程歡,你過來看一下。”
程歡聞聲,順著屍體旁邊的血跡,跟著李承天一直向巷子外面走去。
李承天邊走邊說:“血跡一直延續到了街道外。”他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地上的痕跡,繼續道,“從這些血跡能夠看出來,是被什麼東西拖拽過留下的,開始淺後面深,這說明,拖拽的方向是從屍體的位置,一直延續到巷子外。可是,屍體明明就在巷子裡,也就是說,兇手拖拽的是其他東西?是什麼呢?”
程歡蹲下來,細細看一下說:“也有可能,這些血跡根本不是被害者的。”
一回警局,程歡直接進了法醫組,宋晴不耐煩地說:“你守在這裡也沒有用,該是多長時間就是多長時間,報告出來了,我立即讓人給你送過去。”
程歡手早就穿戴整齊,一副法證專業人士的打扮,拿著記錄本說:“你的小助理我讓他去休息了 ,現在的年輕人手裡辦事太不利索,還讓人操心,不如我可靠。”
宋晴看了程歡一眼,說:“他不順手你順手?”
程歡拿著本,翻看了屍體腳上的標簽,說:“我比他帥。”
宋晴終於忍不住,笑了一下說:“跟著李副,都會開玩笑了,你還是真是變了不少。”
程歡放下表情,問:“哪變了?”
宋晴說:“雖然還是冷漠,可是感覺……心熱了。”
程歡看一眼宋晴,道:“我覺得你也變了。”
宋晴問:“哪變了?”
程歡放下手裡的記錄本說:“你好像有了在乎的東西。”
“怎麼說?”
程歡繼續道:“放在以前,你絕對不會這麼沖動,更不會為了一個素未蒙面的人而違反度靈人守則,當然,比起事情的過程,我更在乎背後的動機。”
宋晴眉眼低垂,把手術刀放在盤子裡,換了一把鑷子,說:“你不也一樣,這樣吧,我們交換,你告訴我,你在乎的是什麼?”
程歡抬頭,認真看著宋晴沒有說話。
宋晴停下手裡的動作,說:“程歡,度靈人怎麼可以有在乎的東西?你知道嗎,雖然都是度靈人,可是,我跟你不一樣,因為我沒有你這麼強的使命感。”她看了眼手術臺上冰冷的屍體說,“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不為任何人。可是你,別看面上冷,心裡裝了太多人。”
“使命感?”程歡稍感意外,他沒有想到會在宋晴的嘴裡,聽到她用這麼幾個字來形容自己。
宋晴放下鑷子,摘了手套,走到水池邊,開啟水龍頭說:“你的冷向來只能凍著自己,現在還碰到李承天那個大火爐,就不怕被燙傷?我勸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甩了下手上的水,轉過身來,繼續說:“看來你今天不是為了幫我,更不是著急案子,就是琢磨抓個空給我思想教育。領導,人各有命,不是什麼你都能控制的了,也沒人需要你負責。”
程歡的視線在宋晴的胳膊上滑過,宋晴立即放下袖子,說:“報告我一會就給你。”
程歡扯了口罩說:“我不過是求個力所能及,無愧於心。對於你,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希望你一切隨心,永不後悔。”他放下記錄本,道,“等你的報告開會。”
宋晴帶著報告走進重案組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