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你娶我吧
家裡還保持著紀長安離開前的模樣，甚至桌上的花，養的也還是小雛菊。恍惚中，紀長安有種其實自己從未離開過的錯覺。
“腿好了？”祝賀從後面抱上來，雙腳與紀長安的並排，腿貼著腿，親密無間。
他微低著頭，下巴搭在紀長安肩上，垂眼往下看，聲音貼著紀長安的耳朵響起：“這雙鞋不太合腳，明天我們去買新的。”
“不需要。”頸側被他的鼻息弄得有點癢，紀長安抬手將他推開。一抬腳，祝賀又追了上來，把紀長安逼得無處落腳，只能踩在他的黑色皮鞋上。
“怎麼這樣？”祝賀帶著氣音哼了兩聲，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給你放了那麼久的長假，回來卻對我這麼冷淡。”
“你結婚了，把我拽回來做什麼？”紀長安心底百感交集，看似冷冰冰的語調中，摻了幾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的新郎不在，我和誰結婚？”祝賀很輕地笑了聲，叫紀長安，像是看穿了他的虛張聲勢，問他：“你真的不想跟我回來嗎？”
被當面戳破心思，紀長安惱羞成怒，踩了祝賀一腳。
“你連踩我都捨不得用力，怎麼捨得真的把我丟下。”祝賀蹭夠了，又將人放到床上，他半跪在床邊，幫紀長安脫鞋。
紀長安腿上的疤如今已褪得差不多，要很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
祝賀偏頭在上面落了吻，小聲自嘲：“我真的很笨，明明你的謊撒得那麼拙劣，我卻信了那麼多年，我真是蠢得沒邊了。”
紀長安感受到落在腳踝的溫熱，抬起手，輕撫他的眼尾，無奈嘆道：“就是怕你哭鼻子才瞞著你的。”
只要他露出這副模樣，紀長安便沒了轍，以前如此，現在依舊。
祝賀總是話很多，喜歡在耳畔呼喚紀長安的名字。
每次聽到他喊自己，紀長安都不太開心。他咬著牙，緩緩轉動失焦的眼睛，開口糾正：“這種時候別叫我哥，很罪惡。”
“紀長安。”祝賀仰頭去找他的眼睛，聽話地換了個稱呼，叫了一遍又一遍。
淩晨一點，祝賀將他抱進浴室。紀長安閉著眼，趴在祝賀肩頭，熱水沒過肩膀，緩解了身上的痠痛。
祝賀緊緊摟著紀長安的腰，偏頭小心翼翼親他被水打得微濕的頭發，沙啞的聲音低而悶地從喉間傳來：“紀長安，我好想你。”
回應他的是紀長安淺淺的呼吸聲。
泡完澡，祝賀將人抱回床上，自己到走廊抽了支煙。口袋裡揣著順手帶出來的手機，是紀長安的，傍晚開始就震個不停。
祝賀點上煙，吐出第一口，手機又嗡嗡作響。他撣了撣煙灰，慢條斯理拿起手機接聽。
“長安，你終於接電話了，再晚點我都要去報警了。現在在哪，怎麼還不回來？”
能想象到劉嘉銘此刻急得抓耳撓腮的模樣。
“嘉銘哥。”祝賀禮貌地叫了他一聲，告訴他：“我已經把哥接回來了，這一年多，辛苦你幫忙照看。”
“小兔崽子，把長安接回去了也不知道回個電話，害我擔驚受怕。”
“剛辦完事。”祝賀吐了口煙圈，直言不諱。
劉嘉銘：……
劉嘉銘低低罵了句，沒多說什麼，他知道紀長安不放心祝賀，況且現在祝賀的事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你小子最好不要辜負長安，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結束通話前，劉嘉銘留下一句警告。
祝賀沒有口頭承諾什麼，這種事情，需要用一生去踐行。
那晚，紀長安睡得很安穩，日上三竿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