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庭覺得不妥,卻也沒有過多置喙,以為祝賀像其他公子哥那樣,貪圖一新鮮。理解他正值愛玩的年紀,並不指責,只讓他收斂點。
“婚約在即,別那麼高調,否則蔣家臉上不好看。”
祝賀等祝盛庭吃得差不多才正色道:“爺爺,我不接受您擅自安排的聯姻。”
祝盛庭頓了幾秒,拿過餐巾擦了擦嘴才輕描淡寫道:“蔣家那位條件最合適,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換成別家也行。”他看著祝賀,狀似民主地詢問意見:“你喜歡哪家的?”
“不接受聯姻。”祝賀直白表明態度。
聞言,祝盛庭果然沉下臉,語氣也強硬不少:“別跟你爸一樣不懂事,這是你必須承擔的責任。”
祝盛庭的婚姻,是商業聯姻下的産物,包括往上幾代,皆是如此。他們的觀念裡,婚姻只是利益的結合,一切出發點都源於家族興盛的重任。
“你接手公司也有段時間了,應該知道其中艱辛。萬事該以大局為重,不能總由著性子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累了。”祝盛庭點到為止,不再嘮叨,杵著柺杖起身離開餐廳。
有了祝賀父親的前車之鑒,祝盛庭已盡量放軟態度,不逼得那麼緊,卻也不願順著祝賀的意願鬆口。
祝賀只簡單吃了幾口,返程途中饑腸轆轆。回到別墅,看到整桌未動的菜,詢問保姆:“紀先生還沒吃飯?”
對方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回道:“請了好幾次都不肯下來。”
祝賀沒有為難他們,自己惹的,得自己去哄。
他拿了一碗粥上去,房門被紀長安從裡面反鎖。祝賀在門外喚了幾分鐘,紀長安沒有理會,他便自己找鑰匙開門。
“哥,怎麼不吃飯?”紀長安躺在床上,保持著祝賀最後一次從監控裡看到的姿勢。
祝賀把粥放到桌上,去撈紀長安。
紀長安的腸胃還很脆弱,稍有不慎,食物就會滑進氣管。祝賀不敢強行喂他,只能哄他,求他吃。
“你打我罵我都行,但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好嗎?”祝賀又舀了一小勺,嘗試送到紀長安嘴邊,“吃一口吧。”
紀長安一言不發別過頭,沾到嘴唇上的零星米湯,被他用袖子抹幹淨。
這種不吃不喝的狀態連續了一天半,祝賀別無他法,只能綁著紀長安強制輸液。他知道這並非長久之計,不得已退了一步:“要怎樣你才肯進食?”
紀長安終於抬起眼皮看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看到你。”
祝賀無奈嘆了口氣,嘴角扯出一抹略帶苦澀的笑,“我這幾天出差,你在家要好好吃飯。”
說罷,避開針管小心翼翼在紀長安手背輕吻,期間刻意避開他的視線,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祝賀撒了謊,那幾天他並沒有出差,而是一直待在公司。
秘書敲開辦公室門,彙報工作行程,上午的會議之後,有個獨立訪談。秘書離開前,忐忑提議:“小祝總,需要我安排化妝師嗎?”
換做往常,秘書不會多此一嘴,但他在辦公室待了幾天,現在的樣子確實該拾掇拾掇才好上鏡。
沒有打理的胡茬顯得有些邋遢,與他五官的適配度並不高。
祝賀默許了她的提議,散會後自覺進入後臺化妝間。
給祝賀化妝很省心,刮個鬍子,塗個水基本完事。化妝師沒想到這麼簡單,離採訪開始還有不少時間,索性可有可無地給他補了幾下眉毛。
許是化妝間的氣氛過於沉悶,化妝師清了清嗓,笑道:“您左眉尾有顆小痣耶。我們老家有個說法,眉尾有痣偏財運,意味著這個人在理財和事業方面有很高的機遇和天賦。難怪您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
祝賀的小痣長在末端的眉毛裡,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那顆痣的存在。
補完眉毛,秘書剛好進來叫人,祝賀也隨之收回思緒。
採訪中,婚戀是繞不開的話題。這次採訪是祝盛庭特意安排,目的就是讓祝賀親自宣佈與蔣舒陽的婚事,平息輿論,給蔣家表個態。
祝賀沒按預設的要求答複,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