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恆笑著擺擺手,輕描淡寫道:“交個朋友嘛,他應該不會那麼小氣。”
許多人嘴上對祝賀嫌惡,一旦有攀附的機會,還是趨之如騖。
紀長安的體力撐不了很久,簡單跑了幾圈就無精打採靠在祝賀身上。祝賀收緊韁繩,放慢速度,脫掉左手手套,去碰紀長安的臉,“困了?”
紀長安從喉間哼出一個音節,待騎回原點,主動去夠祝賀的手,讓他抱自己下馬。
“太累的話,我們明天再回去。”祝賀推著他往外走,紀長安提不起精神,回應的音調都懶洋洋的。
走出場外,幾個堆著假笑的人爭先圍上來和祝賀打招呼。祝賀沒有理會,目光越過人群,與林知恆無聲對峙。
看到輪椅上的人,林知恆無視祝賀,撥開人群,半跪在紀長安面前,難得在人前失態。
“長安,你真的醒了。”林知恆看向紀長安的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淚光在眸中閃動,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醒了,終於醒了。”
紀長安睏意消散,搭在輪椅上的手倏然收緊,身體彷彿回到植物狀態,冰冷僵硬。
從林知恆嘴裡喊出紀長安的名字,身後幾人才想起他五年前的未婚夫。
“他就是你之前的……”在沒弄清紀長安和祝賀的關系前,對方也不敢亂說,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當時林知恆一意孤行,兩人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他的朋友都對紀長安印象頗深。
“是我的未婚夫。”林知恆貼心補充對方未完的話,看向紀長安,含情脈脈,“長安,你突然不見,我很擔心。”
祝賀將輪椅往後拉,並冷聲警告林知恆:“離他遠點。”
那段拉開的距離,像一根救命稻草,讓紀長安有了喘息的機會。
林知恆站在原地,朝紀長安伸出手,溫聲哄道:“長安,跟我回去。”不等紀長安回應,他又將話頭轉到祝賀身上:“小祝總真是英姿颯爽,不愧是祝家的繼承人,與蔣家公子甚是般配。婚宴那天,我和長安一定登門道賀。”
他足夠瞭解紀長安,知道他不會告訴祝賀當年的真相,更不會允許自己成為祝賀的阻礙。
如林知恆所料,紀長安動搖了,他沉默地望向祝賀。
“想跟他走?”祝賀俯身幫他整理被風吹亂的衣襟,小聲道:“紀長安,今天讓你自己選。”
“這是你離開的唯一機會。”
祝賀站在一旁安靜等待,沒有催促,似乎真把選擇權交到紀長安手上。
紀長安轉動輪椅,慢慢往前挪了半步。林知恆見狀,忙不疊走上前。
他每靠近一步,紀長安心底就多一分抵觸。
林知恆走到紀長安身後,打算去推輪椅,紀長安先一步去夠祝賀的手。
祝賀嘴角微揚,回握住那隻失溫的手,一把將他從輪椅上抱起,還心情大好似的掂了掂。
“這是什麼意思?”林知恆抓著空蕩蕩的輪椅,向祝賀討說法。
“你的婚離幹淨了嗎?”祝賀餘光掃過林知恆一眼,又看向眾人,鄭重強調:“五年前的婚約早已作廢,不要再給他冠以你未婚夫的名頭,他現在只是紀長安。”
說罷,無視林知恆難堪的臉色,抱著紀長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