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大雨前
確實是一場夢,噩耗是真實的,只有短暫的美好像泡沫一樣,是一場虛幻的美夢。
祝賀看到請柬上印著林知恆的名字,憤怒地將其撕碎,悲傷將淺藍色眸子盡數吞沒。
“為什麼啊,明明那天你表現得那麼愛我,是假的嗎?還是因為我的身體不爭氣,會拖累你?”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生病了。”祝賀急得語無倫次,害怕哮喘發作,又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紀長安平靜地看著他,不帶任何波瀾的語氣道:“是的祝賀,我不想再養你這個小累贅了。”
知道這樣對他很殘忍,紀長安的心同樣有把鈍刀在剜。與其將他捧至高點再摔落,不如早點斬斷他的希望。
“給你請了護工,也算對你最後的照顧。你成年了,往後的路要自己走。”紀長安站起來,視線投到遠處,不去看祝賀的眼睛。
祝賀挪到床邊,半跪著去夠紀長安的手,近乎乞求:“哥,你別這樣。”
紀長安沒有理會,一根根掰開他的手,離開的背影格外決絕。
走出病房,噙在眼角的淚才悄然滑落。紀長安走到離祝賀病房很遠的地方,蹲在牆角,泣不成聲。
即便那段最難熬的日子,紀長安也從未感到像今天這般無力。
隔了很遠,病房內的哭聲還依稀透過門板落進過道,敲在紀長安耳膜上。
如今回想起來,依舊難以從悲傷中抽身。看著蠻橫擠進懷裡的挺拔身軀,紀長安抬手抵住他前額,輕輕往外推。
祝賀從紀長安頸間抬起頭,抓住紀長安的手往面頰帶,乖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身上的稜角收斂起來,眼裡纏滿柔情,向紀長安尋求安慰:“今天工作不順心,很累。”
“這麼大了,還會哭嗎?”他的眼睛濕漉漉,泛著晶瑩水光,紀長安難得打趣他。
“哭了你會可憐我嗎?”祝賀偏頭,去吻紀長安的掌心。
祝賀握得很緊,親吻落得密密麻麻,直到紀長安冰涼的手變得溫溫熱。他從掌心吻到小臂,一路往上,停在紀長安略顯蒼白的唇瓣輾轉。
手移到紀長安領口,扯了扯。
“祝賀,別這樣。”紀長安按住他那不安分的手,推拒:“我還不可以。”
“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你恢複得很好,注意點就沒問題。”祝賀去抓他的腳踝,將他平放的腿緩緩臺啟,做了幾組訓練動作,小聲保證:“哥,我會很小心的。而且,醫生都在外面,不會讓你有半點閃失。”
畢竟躺了幾年,剛開始的嘗試比預想艱難,祝賀沒有完全進去,更多時候需要藉助紀長安的手。
祝賀抽了兩張紙,幫紀長安擦幹淨,抬頭看到他眼眶微紅,臉上有幾道模糊的淚痕。
他將紙隨便揉成一團,丟在地上,此刻的心情和那天晚上一樣皺巴,“哥,還記得在學校那晚嗎?也是我把你弄哭了,你應該很討厭我吧。”
如果初夜是混雜著酒精的朦朧生澀,那麼第二次對紀長安來說,就是清爽甜膩的青檸味汽水,刺激而難忘。
林知恆的家人不贊同他與紀長安的婚事,外界也對此非議眾多。雖然林知恆依舊固執己見,但訂婚宴沒能如期舉行,往後延了幾日。
期間,紀長安意外收到一個面試通知。對方是一家上市公司,總部不在柳南,即便是分公司,前景、待遇也都不錯。
紀長安的學歷並不滿足他們的要求,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投遞簡歷,不料竟意外入面。
為了早日還清債務,紀長安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很快確定面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