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工作。”紀長安說話的口吻異常生硬,表現出一副抵觸,不想交流的樣子。
祝賀並沒因此知難而退,不懈追問:“那明天可以嗎?或者後天,任何你方便的時間都行。”
“任何時候都不方便。”為避免自己心軟,紀長安不打算和他糾纏太久,作勢要離開,祝賀伸手攔在面前,“哥,你打算一輩子都不理我了嗎?”
“你知道我希望你怎麼做。”
祝賀態度堅決,“假裝不喜歡你?做不到。”
“真是無可救藥。”紀長安表現出對他失望至極的模樣,決然轉身,生怕祝賀看出端倪。
紀長安不鬆口,祝賀便自己爭取機會。他守在紀長安公司樓下,等了一整天。
紀長安經過一樓看到,讓他回去。祝賀不大聽話,半懇求半威脅地向他討個承諾:“給我排個時間。”
“沒有。”紀長安冷著臉,語氣疏離,不肯給他半點希望。
祝賀又坐回沙發上,固執道:“那我等到有為止。”
“隨你。”紀長安不再與其爭執,轉身上樓。不多時,與林知恆一起出現,走出大樓,坐著一輛黑色商務車離開。
祝賀的視線在身後緊緊跟隨,看到上車時,林知恆的手扶著紀長安的後腰,全然逾越了正常上下級的該有的界限。
坐進車內,林知恆還想幫紀長安系安全帶,紀長安快他一步,拉過來,利落扣上。在林知恆出聲前拿出合同,巧妙地將話題引到工作上。
“為了這個專案,你也辛苦大半年了。下個月到海外視察,給你放個假,在那邊好好玩玩。”林知恆話裡話外都是對紀長安的欣賞,告訴他,“出去散個心,換個心情,也給我一個機會。”
他手伸去碰紀長安,車子正好停下,紀長安如蒙大赦,笑著去開門:“到了,林總。”
林知恆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從車裡出來,在紀長安耳邊輕聲說了句:“長安,我有的是耐心。”
倘若無法順從心意,需要找個人磨合將就,林知恆也不在紀長安的考慮範圍內。沒有感覺是其次,公司關於他們的流言很多,紀長安不想自己靠努力獲得的成就被別人歸結為攀附領導的産物。
事實證明,人們更津津樂道於杜撰的精彩。
紀長安剛走,前臺幾人就圍在一起,肆無忌憚議論著,“看到了嗎?林總的手都摟他腰上了。”
“他是林總的情人?”
“說不定呢,聽說紀長安很缺錢,還帶著一個累贅弟弟。”
他們的聲音很大,盡數跳進祝賀耳朵裡。他垂著頭,面色陰翳,搭在雙膝上的手緊攥成拳,極力壓制即將到達臨界點的情緒。
直到暮色四合,祝賀終於等到紀長安。
紀長安在林知恆的攙扶下,走進大廳。他的大半身子都靠在林知恆身上,親暱的模樣,讓祝賀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
他一言不發地走上前,拽住紀長安的手,企圖將他拉進自己懷裡。這一次,林知恆沒有輕易放手,他握住紀長安的另一側手腕,與祝賀無聲僵持著。
紀長安身形不穩,但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最終停在祝賀身上。
祝賀眼裡的冰霜有融化的趨勢,而後聽到紀長安說:“放開。”
繃緊的最後一根弦轟然斷裂,祝賀沒有放,反而抓得更緊,直勾勾盯著紀長安,“你可以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但為什麼要作踐自己?我不需要你掙這種錢來養我。”
祝賀的理智被情緒裹挾,沖昏了頭腦,口無遮攔地宣洩。
紀長安強打起精神,放緩語氣,輕聲哄道:“你先放手。”
祝賀對紀長安的要求置若罔聞,握著的手轉為十指相扣,恨不得將兩掌嵌在一起。
紀長安發出無奈地輕嘆,告訴他:“祝賀,你抓得我有點疼。”
聞言,祝賀下意識鬆了手,雖然當時還在氣頭上。
祝賀一鬆手,林知恆就趁機把紀長安拉了回去,關切詢問:“沒事吧?”
他們的親暱舉動愈發刺激到祝賀,他發了瘋似的失態怒吼:“既然如此,不如當初別把我撿回來。”
說著,忽然跪倒在地,手肘撐著地面,艱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