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都差不多吧
“哥哥哥哥哥……錄取通知書都到了，你什麼時候才到啊？”祝賀坐在大院門口的石階上，捧著紀長安給他買的手機和他通話。
假期回來後，他們已有幾個月沒見。紀長安說等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他就接祝賀去柳南。通知書前天到的，收到那一刻，祝賀便時常坐在院門口翹首以盼。
“你抬頭。”
清晨柔和的陽光灑滿衚衕院落，輕輕柔柔地籠罩在紀長安身上，斑駁得仿若祝賀夢中的場景。
他跑過去，將紀長安圈在臂彎裡，面板的觸感溫熱細膩，心髒急切跳動的鼓點響在耳畔。祝賀才終於確認似的，略帶責備的語氣輕嘆：“哥，遲到了。”
“但是來了就好，遲一點也沒關系。”
紀長安解釋的話音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好在用於道歉的糖沒有浪費。他接過祝賀手裡的南大錄取通知書，遞過糖果，擱在祝賀掌心，“恭喜。”
祝賀的高中生活在六月畫上句號，十七跨向十八歲的節點，紀長安沒有陪在身邊，和他渡過那段時光的是模擬卷和錯題本。
不算完美的落幕，幸於遺憾在下一個階段的開場就得到彌補。
當天，他們沒有立即動身，在楓葉歇了一晚，做了豐盛的晚餐，邀請徐阿姨一家。徐阿姨的兒子喜歡黏著紀長安，全程喋喋不休，臨走前還抱著紀長安的胳膊問：“長安哥哥，你什麼時候再回來看我啊？”
出於禮貌，紀長安未表現出半點異樣，笑著道：“工作不忙的時候，會帶祝賀一起回來。”
對方往後瞥了祝賀一眼，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惡，低低哼了句什麼。祝賀聽不到，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還想說什麼，被徐阿姨在身後催促。他不情不願撒開手，走了幾步又跑回來，滿臉期待地提議：“長安哥哥，今晚去我家睡吧，我換了一張很大的新床，軟軟的，超舒服。”
紀長安溫聲婉拒，對方卻不依不饒，最後還是徐阿姨揪著他的耳朵拎回去。
晚上，祝賀睡得安分，背對著紀長安，臉幾乎貼到牆上。
紀長安戳戳他的肩膀打趣：“現在睡覺這麼自覺？胳膊都不摟了。”
祝賀不帶多餘情緒地冷聲道：“你沒洗。”
紀長安沒多想，拉起衣服聞了聞，確實聞到一點輕微汗味，便往外挪，離祝賀遠些。
翌日清晨，倆人坐上去柳南的第一班汽車。
紀長安本想換個大點的房子，祝賀那大高個，擠在小小的一隅之地總覺得他伸不開腿。沒按時接祝賀也是忙著看房子，他在公司附近選了比較合適的兩居室，準備敲定合同之際，王富貴突然找上門，一下討了兩個月的錢。
最終房子沒換成，只換了個大一點的床。
床是比以前大了，祝賀卻靠得更近。報複性地，緊緊摟著紀長安的胳膊，即便汗水暈濕衣衫，也不願松開半寸。
“你不熱嗎？”房間裡的破舊風扇已經罷工，紀長安搖著街上帶回的，印滿各種廣告的小扇子，往邊上挪，企圖抽出手，費了半天勁，結果皆是徒勞。
“哥，你別動了，心靜自然涼。”祝賀流的汗不比紀長安少，明明也很熱，就是打死不鬆手，那股勁勁的模樣，半點沒變。
過了幾分鐘，手上的扇子忽然被抽走，臉側的空氣輕輕扇動，絲絲縷縷落到臉上。扇動的風吹了很久，久到紀長安心滿意足睡過去。
等待開學的兩個月假期，紀長安問祝賀有什麼打算。祝賀啃著紀長安買回來的早點，輕飄飄道：“計劃給你當小工。”
不可否認，有祝賀在紀長安確實輕松很多，至少下班回來什麼都不用想，只管癱在床上。但他更希望祝賀多出去玩，不想他整日悶在這逼仄的小房間裡。
“和朋友去玩玩，費用哥報銷。”說罷，紀長安當即給他轉了一筆錢，鼓勵道：“看你畫了好多地方的標誌建築，可以親自去看。”
祝賀沒有收，任憑紀長安怎麼說，他都沒有絲毫動搖，看著紀長安悠悠道：“我沒有朋友，只有哥。”
紀長安抽不出時間陪他出遊，旅行計劃只好作罷。
祝賀也沒有閑著，在樓下奶茶店找了份兼職。他的話很少，看上去比較孤僻，奈何長相實在俊朗，店裡的同事小姐姐經常主動搭話。
起初，那個女孩對祝賀有點意思，不時撩撥幾句，見祝賀態度淡淡，便開玩笑似的問他：“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女孩等了會兒，以為不會等到答案，轉身之際，祝賀緩緩啟唇：“男生。”
“好吧，真可惜。”女孩聽到回答沒有失落，繼續好奇打探：“所以你有喜歡的人了？”
祝賀垂眸思忖，似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我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豪車。”女孩激動地望向對面，注意力已然轉移到那輛車上，還招呼祝賀一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