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習慣
專案進入收尾階段，紀長安處理好手頭的工作，按時下班。難得有個完整的週末，紀長安帶祝賀到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
檢查結果不太理想，由於拖延太久，哮喘引發的並發症比較嚴重，醫生建議手術治療。
紀長安在心裡算了一筆賬，目前的工資，如果不吃不喝，除去祝賀上大學的費用，起碼也得兩年以上才能攢夠手術費。
為了不讓祝賀擔心，紀長安笑著和他說：“沒大礙，但是可能需要做個小手術。”
祝賀神色如常，掃了紀長安手裡的報告單一眼，去拉他的手，“我們回去吧。”
回到出租屋，紀長安臨時收到加班通知，只好又披上外套出門，走到門口還不忘叮囑祝賀：“房間抽屜裡有錢，想吃什麼就去買。晚飯自己解決，我可能無法太早回來。”說著，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你要先上個廁所嗎？”
祝賀搖頭，“放心去吧，我等你回來。”
會所包間內。
紀長安第十杯酒灌下肚，客戶終於滿意地招招手，差人拿過合同。同事端了杯酒湊過去替他解圍，讓他出去透口氣。
紀長安偷偷溜出包間，走到吧臺要了杯溫水。喝太多酒，胃就會隱隱作痛，一直沒時間檢查，隨便買了點胃藥吃著。
他在那坐了幾分鐘，周圍人來人往，旁邊的位置不斷換人，調酒師也一刻不得停歇。看著臺面客人留下的小費，紀長安投去一個眼神，舉起手輕輕揮動。
調酒師問他：“先生，請問還要喝點什麼嗎？”
紀長安不答反問：“你們這還招人嗎？調酒或者駐唱我都可以。”
老闆見他長得不錯，當即拍板：“明晚正式上崗。”
另一同事出來抽煙，恰好聽見紀長安和老闆的對話，走上前，冷嘲熱諷：“就快升職了，怎麼還這麼辛苦，家裡沒米下鍋了？”
紀長安不予理會，對方依舊不依不饒，“要我說，何必那麼拼，加薪升職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長得好就是有優勢，就算一沒學歷二沒資歷，照樣是林總的心頭愛。我這海歸博士，一年幹到頭，都比不上你對林總笑一笑。”
這次升職，對方誌在必得，但幾天前，管理層內定了紀長安的訊息不脛而走。對方本就對紀長安頗有微詞，如今愈發怨恨。
上次應酬結束送林知恆回家，收拾好準備離開時，林知恆醉意朦朧地拉著他的手，眼裡流淌著紀長安從未見過的脆弱，“長安，我很早就被家人送出國一個人生活，從未感受過一絲溫情，直到遇見你。”
“現在還真離不開你了。”
紀長安猜測，林知恆所感受到的溫暖，是他低血糖暈倒紀長安及時遞上的糖，或者幫他擋酒以及那些盡職盡責的照顧。
這些對紀長安來說，都是身為員工應該做的。他很有分寸地將手扯出來，與林知恆保持恰當距離。
林知恆拿了張表給他填，關於升職的材料。
紀長安看了眼上面的評估依據，委婉拒絕了，“林總，雖然我的確想升職，但那個專案我並不是主要負責人，這樣對別人不公平。”
那張表紀長安沒有填。他不知道那些訊息是如何傳出的，也懶得與對方做口舌之爭，一言不發離開了。
紀長安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到會所當服務員，淩晨三四點才回到出租屋。應付祝賀的說辭是，年底業務繁重，祝賀沒有懷疑。
紀長安一回來就將自己扔在床上，懶得動彈半分，提不起丁點力氣。
祝賀主動攬起照顧紀長安的重任，幫他脫鞋、換衣、擦洗。紀長安說的那句，讓他過來當小工是玩笑話，不料竟真的需要祝賀照顧。
年假前夕，紀長安拎著年會上抽中的紅酒，站在路邊等車。身後忽地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喊道：“紀長安？”
紀長安當即轉身檢視，發現並不認識對方。疑惑之際，對方率先開口確認：“你就是紀建民的兒子？”
許久沒人提起這個名字，紀長安有片刻怔愣，而後才詢問：“您是？”
“終於找到你了。”對方不由分說扯住紀長安的手腕，怕他跑似的，抓得很緊，“當年你爸說要把他撿來的崽子賣給我們，我哥去接人，結果命喪火海。雖然你爸也死了，但他收了錢，父債子償，這筆賬你可賴不掉。”
對方是黃毛的弟弟王富貴，哥哥死後，他被警方抓獲，蹲了幾年大牢，剛放出來沒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