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想你
下一次再見沒有間隔很久，紀長安週末回家，到學校接祝賀放學。
當晚，紀長安做了很多菜，想邀請鐘遇安到家裡做客，豈料他家房門緊閉。從鄰居口中得知，鐘遇安受好心人資助，已離開楓葉求學。
祝賀倒了杯飲料，舉到紀長安眼前，“他不在，我陪你喝。”他夾了塊紅燒肉送進嘴裡，毫不吝嗇對紀長安的誇贊。
紀長安和他碰杯，習慣抬手要去碰祝賀的頭，後知後覺他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了。高舉的手懸在祝賀臉側，祝賀等了會兒，主動低頭，送到他手邊。
“這麼高了啊。”紀長安不由感嘆，似乎每見一面，祝賀都會肉眼可見地竄高一節。
果然是分開太久了。
“我很快就比你高了。”祝賀有些得意，比獲獎還開心。
紀長安順著他的話附和，臨到睡前才告訴祝賀：“年底會很忙，所以後面應該沒時間回家。”
祝賀前一秒還饒有興致地和他聊天，聞聽此言，話音戛然而止，問他：“能一起過年嗎？”
紀長安無法保證，只說“盡量”。
祝賀沒了說話的慾望，保持小時候的習慣，抱著紀長安的胳膊，閉上眼，懶懨懨道：“睡了。”
元旦那天，距離上次見面又過了一個月。祝賀獲得了一個免費的冬令營集訓名額，可以到市裡的大學學習體驗。祝賀想著，既然紀長安不能回來，那他就到柳南去。
這個好訊息一直沒機會告訴紀長安，正好今天元旦，也很想見他。
祝賀走出教室，找到小平頭的班級，站在窗外朝他勾了勾手。
“你找我？”小平頭詫異，警惕地圍著祝賀打量一圈。
“打我。”祝賀平靜命令道。
小平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祝賀一字一句重申：“我說讓你打我。”
“你腦子壞了吧？”小平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祝賀，只動嘴嘲諷，沒有應他的要求動手。
祝賀等得不耐煩，一拳揮了上去。力道不算重，小平頭愣了半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竟無緣無故被打了。
班上的人都看著，他哪丟得起這個臉！頓時撲上去，和祝賀扭打起來。越打越急眼，嘴上罵的話也愈發難聽。
“神經病，被父母扔掉的小垃圾，你和你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喝酒抽煙打架，沒有教養！”
祝賀原本只想鬧出點動靜，聽到這些話，拳頭就收不住了，當即動起真格。兩個老師都拉不開，直到祝賀打得呼吸不過來。
接到老師電話時，紀長安正置身嘈雜的慶功宴上。聽到祝賀哮喘發作的訊息，再顧不上其他事，灌了半瓶酒自罰，提前離場。
路過酒店前臺，順手拿了顆糖揣兜裡。
祝賀這次掛的彩比上次重許多，臉上到處青一塊腫一塊，紀長安縫好的外套又撕開一個大口子，裡面的棉花也漏了出來。
小平頭被打得更狠，嗚哇嗚哇哭個不停。磕磕絆絆地控訴祝賀，並鄭重申明：“這次我真的沒惹他，是他莫名其妙動手，他就是一個神經病。”
祝賀沒有反駁，安安靜靜在角落站著。小平頭的家長氣不過，推了祝賀一把，紀長安把他拉到身後護著，沒管其他，先問祝賀：“傷得重不重，痛嗎？”
祝賀眼尾濕潤，在紀長安擔憂地注視下，點頭，低低說了聲：“痛。”
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把小平頭看呆了，和打架時的生猛判若兩人，連老師都忍不住為他說話。小平頭惡狠狠地瞪了祝賀一眼，恨自己哭得太難看。
這次紀長安賠了不少錢，祝賀說什麼都不願開口道歉，最終還是紀長安替他鞠躬致歉，對方才答應不再追究。
“哥……”
祝賀剛喊出一個音節就被紀長安揪住衣領，壓在牆上，“你到底想怎麼樣？以前對方挑釁在先，你打就打了，今天為什麼要主動招惹他？”憤懣的語氣夾雜著更多的無奈。
“祝賀，說話。”
長久的沉默過後，祝賀掙脫紀長安的手，一言不發地跑進小衚衕。紀長安跟上去，拽住他的手讓他停下。
紀長安臉上帶著酒精暈染出的紅暈，眉眼間是甚少在祝賀面前展露的疲憊。他嘆了口氣，像是拿他沒辦法似的，無可奈何道：“祝賀，你能不能懂點事。”
明明是指責祝賀的話語，聽著卻更像對自己的責備，怪自己疏於管教。
祝賀一聲不吭，任由紀長安揪著衣領往前走。紀長安也不再企圖和他交流，回到家，將他扔在椅子上，臭著臉幫他擦藥。
前面嚷嚷著痛的人，這會兒眉頭都沒皺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