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起落
紀長安沒有食言，祝賀的期中成績下來，就帶他去買了一套運動服和一雙運動鞋。
祝賀沒有立即穿上，視若珍寶地將它們放進櫃子裡收好。
看他埋頭用鞋膠縫補腳上那雙舊鞋，紀長安自顧自拿出新的，蹲到祝賀腳邊，抓著他的腳踝抬起。像小時候幫他穿鞋那樣，小心翼翼穿好，綁鞋帶的動作都無比認真。
“這雙穿舊了我們再買，咱們買得起。”說罷，紀長安從兜裡拿出剩餘工資在祝賀眼前晃了晃，“還能吃肉。”
紀長安買了半斤肉，分成兩份，一份拎到徐阿姨家。她家孩子對紀長安的態度有所好轉，不像之前那般厭惡他。因為只要紀長安出現，手上都會拿著好吃的。
小男孩還經常拿著作業找紀長安請教，哥哥、哥哥地喊紀長安。
“不是讓我講題，哪道？”紀長安將筆頭轉向祝賀，在他額頭輕點幾下，小聲提醒。
“你的好弟弟來了，你教他吧，我自己可以。”祝賀從窗外收回視線，“啪”一聲合上書本，自己躲到一旁研究。
小男孩的“哥哥”叫得甜，對紀長安卻不太受用，或許是他有過欺負祝賀的前科，紀長安本能地打心底不待見他。
本就不多的陪伴時間，被對方擠去大半。祝賀嘴上不說，實則一舉一動都表現出強烈不滿。
“聽說書店有新到的漫畫，不知道有沒有人想要。”知道祝賀不開心，那人離開後，紀長安坐到祝賀身旁逗他。
祝賀放下筆，直言不諱：“我不喜歡他。”
“我知道，但那是徐阿姨的孩子。”紀長安也別無他法，簡單輔導功課，都是力所能及的事，不好拒絕。
“那隻能分他半小時，多了沒有。”祝賀已經自己研究明白，把書放回包裡，再次強調：“不可以超時，超一秒都不行。”
紀長安笑著應道“好”，得到承諾，祝賀緊抿的嘴角才有所松緩。
為了讓祝賀中午送飯方便，紀長安從鄰居那收了一輛堪稱老古董的二八大槓，換了條新鏈子還能跑。
考慮到祝賀的營養問題，飲食方面，紀長安從不疏忽怠慢。寧願自己辛苦點，也不讓祝賀沒肉吃，因此，家裡夥食還不錯。
鐘遇安則截然相反，飯盒裡常年見不到葷腥，只有兩個幹巴巴的饅頭。
紀長安分出一半飯菜，推到鐘遇安面前，“今天的飯又多了，麻煩幫個忙。”
紀長安最後一次見他，他還沒這麼瘦，如今骨瘦如柴，面頰再看不到梨渦，唯餘深深的疲憊。
“聽說你父母都走了。”
紀長安正扒著飯，聽到發問，冷不丁放下筷子，全然沒了胃口。他垂頭沉默著，沒有回答。
鐘遇安發出苦笑，自顧自道：“其實我也差不多。媽媽很早就離開了，留下我和爸爸相依為命，現在只剩我自己。”
紀長安抬頭看他，眼中神色複雜，張了張嘴想安慰，最終只吐出個單調音節。
鐘遇安知道他的未盡之語，搖搖頭，“沒死，摔成了植物人，與死無異。”
長久的沉默過後，紀長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