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選擇
週日，紀長安輔導劉嘉銘做完最後一道數學題。離開時，夢舒晚給他塞了幾塊錢。
他的輔導效果顯著，夢舒晚本想正常支付他的家教費用，但拗不過紀長安的推辭。
“不多，拿去買點零食給弟弟吃。”
紀長安猶豫片刻，沒像往常一樣拒絕，雙手接過，禮貌地頷首致謝。
那場大雨過後，秋老虎的氣勢也弱了幾分，拂面而過的風涼爽舒適。
祝賀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他躲到紀長安身後，語氣帶了點小抱怨：“我們要去哪？今天還沒午睡。”說著，哈欠來得恰逢其時。
紀長安沒有回答，神神秘秘的，“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祝賀很困，走路都眯著眼，無精打采地任紀長安牽著，路也懶得看。待走到賣糖人的小攤前，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睛望著那些紅彤彤的冰糖葫蘆，神采奕奕。
紀長安給他買了串山楂糖葫蘆和兔子形狀的糖人。回去路上，祝賀彷彿換了個人，走路蹦蹦跳跳，話也變多了。
路過橋頭的小賣部，祝賀停在梧桐樹下不走了，扯著紀長安的衣擺眼巴巴道：“想吃雪糕。”
手上的冰糖葫蘆還沒吃完，許是知道自己的請求不太合理，他的聲音放得很低。
想著已經進入雪糕的收尾階段，紀長安便特許他，“在這等著，我去買。”
“好。”祝賀乖巧點頭，坐在樹下一塊平整石頭上等。
紀長安走到小賣部門口，看到空地上停了輛從未見過的豪車，車前站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老闆支著板凳在門口和人談論：“聽說他們在找一個小孩，給的報酬還不低。”
旁邊的人比出一個數字，附和：“能給這麼多呢，可惜咱們沒什麼線索。”
紀長安剛開啟冰櫃，聽到他們的對話又失魂落魄關上，什麼都沒拿。
祝賀見他兩手空空回來，疑惑道：“雪糕呢？”
紀長安像丟了魂，拉著祝賀沒頭沒腦地問：“祝賀，想和我做一輩子的家人嗎？”
祝賀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回答：“嗯。”
聽到肯定的回答，紀長安便不管不顧地拉著祝賀往前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祝賀離開。
紀長安很清楚，這個設問純屬投機取巧，並不能代表祝賀真實的選擇。他甚至連對比項都不敢放進去，因為知道自己毫無勝算。
他該回到正軌，過屬於他的生活，而不是留在老舊的破樓裡，連簡單的一顆糖都是奢求。
“哥，我跑不動了。”祝賀跟著紀長安跑了一小段，呼吸開始變得有些困難。
祝賀的話音促使紀長安找回理智，他停下腳步，又帶著祝賀往回走。他們晚了一步，小賣部門前的空地已空空如也。
“我們回來買雪糕嗎？”祝賀莫名其妙跟著紀長安跑了來回，沒有生氣，注意力都在冰櫃上。
紀長安給他買了一根雪糕，走到梧桐樹下，突然對祝賀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眼淚掉下來，糊了滿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