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我在你身上咬的那圈?”祝賀拉過紀長安的手,小臂上依舊能看到那枚陳舊的齒痕。
那次,祝賀咬得很深。紀長安忍著疼痛,一聲不吭,沒有半句責備的話,埋頭清理地板。等紀建民睡著了,才偷偷跑到客廳,翻出他白酒倒了一杯清洗傷口。
祝賀直直看著紀長安,眸光濕潤,恍惚間,紀長安彷彿又看到那個乖乖狗。
他貼過去,不由分說地抱住紀長安,話音染上委屈的調子:“紀長安,我騙了你,但你也是個騙子,不折不扣的騙子。你說過,只要我抓緊你的手,就不會丟下我。”
“但你食言了,你拋棄我,整整五年。”
紀長安清理完傷口,端了杯水給祝賀漱口。祝賀已經冷靜下來,躺在床上,背對著紀長安一語不發。
平白被咬了一大口,紀長安心裡也憋著氣,不再好聲好氣哄著他,貼著另一側床沿躺下。
過了幾個小時,祝賀口腔裡的腥鏽味才將將壓下。他慢慢翻過身,藉助窗外落入的月光呆呆盯著紀長安的背影。
這張床不是很大,但今晚,他們之間隔了很長的距離。
祝賀低低地叫紀長安的名字,小聲呢喃:“紀長安,對不起。”
那聲小小的道歉,夏蟬和風都聽到了,除了紀長安。
小沖突過後,倆人誰都沒有搭理誰。祝賀不搭理是再正常不過的狀態,紀長安不主動說話是因為缺少臺階,他覺得自己受了委屈,獨自生悶氣。
中午,小夥伴約紀長安出去玩,原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拒絕,沒想到這次卻答應得異常爽快。
學校旁的舊球場離大院有些距離,來回需要半小時。
紀長安惦念祝賀,總擔心他有沒有吃飯,自己在家會不會犯病,打球都心不在焉。
朋友見他狀態不對,以為是餓了,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巧克力棒扔給他,“這是可是我爸爸的外國客戶送給他的,裡面有滿滿的堅果,好吃又有營養。”
聽到這東西有營養,紀長安沒有推辭,收進口袋裡。
天氣原因,他們沒有玩太久,去時還豔陽高照,回來就全成了落湯雞。紀長安的心情還不錯,握著口袋裡的堅果棒蹦蹦跳跳回家。
推開門,看到紀建民和陳英,紀長安疑惑道:“爸媽,你們提前下班了?”
陳英挪開視線,沒有看他。
也不等他們回答,紀長安徑直走進臥室,裡面卻空無一人。
紀長安裡裡外外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祝賀的身影,紀建民面無表情地冷聲道:“別找了,他不在。”
紀長安大概猜到什麼,驚慌失措地抓著陳英的手問:“媽媽,祝賀呢?”
陳英臉上顯出無奈、難過的複雜情緒。別過頭,緊緊捂著嘴巴,眼淚落了幾滴,滑到紀長安手背。
“你說話啊媽,祝賀呢?”紀長安急得眼眶微紅,連聲追問。
“被我丟了。”紀建民沒好氣地嘖了聲,數落陳英:“哭什麼哭,一個非親非故的小累贅,還真把他當自己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