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漏洞百出”
“哦!”索林大驚失色,連忙把門掩上,“我的天啊!弗雷林,你這是搞什麼?”
弗雷林染了一頭金黃金黃的頭發,說是為了緩解菲力的孤獨感。索林並不認同:“菲力在這有我呢,並不孤單。而你把自己搞成這樣,索爾看到了肯定會發瘋的。”
弗雷林靠坐在窗臺上,舉起幼教書,對索林照本宣科地講解,菲力這麼小的孩子,很大程度上會根據視覺建立認知。“索爾都不讓小金來公司,”弗雷林扔掉書,直起身來,“菲力在這看到的都是和他很不相似的人,這會讓他缺少安全感。”索林提醒弟弟,他這麼做很可能也要被攆出公司了。
“不,他不會。”從小皮到大的弗雷林十分清楚索爾的底線,“看,這就是我不喜歡這裡的原因——索爾對我和小金的區別對待只是一個看似柔軟的表象。這裡就是一潭死水,只會不斷吐出惡臭,而無法包容外界幹淨的東西。我告訴你,索林,如果不是現在我的服役身份意外起到有利作用,他同樣也會扔下我的,絕對的。”
索林想為爺爺辯駁,而弗雷林繼續說著:“我和你看的角度不一樣。如果我做在你這個位子,我也不會被扔下,所以我大機率也不會思考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我不在你這,我在我自己這裡,所以我想了又想。”
“不過不論我想的結論如何,我想你明確知道一點——我不反對你,索林。不論我們兩個將來走到什麼立場上,也許有一天我也不能出入矮人的辦公大樓了,而你可能完全站在我的對立面。但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就算你只是想在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歇上一歇。”
“我沒辦法保證永遠支援你,索林。但是我至少能做到理解你為什麼做出這樣那樣的舉措,其實你能懂我,我也懂你。所以,不談立場,不問成就,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哥哥。”弗雷林對索林笑了笑,往前挪了挪屁股,懶洋洋地躺了回去。
索林若有所思地坐在辦公桌前。時間匆匆流過,光線流轉。好半晌,他才說了一句:“你總是把事情想的這麼簡單。你又怎麼知道做什麼是對的,而什麼是錯的呢?”弗雷林不假思索地告訴索林,他有自己的一套辨別標準:“真理永遠屬於團結的一方。所以哪一方團結,哪一方支援的就是真理。”
索林駁斥他:“你支援無産階級革命,可無産階級人民還不如你所謂的權貴們團結呢。”“所以我們在不團結的時候就獲得不了真理啊。”弗雷林對此倒是看得很開,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又指出,“但另有一點就是——到底什麼樣的隊伍才能說是團結呢?以瓜分同一份利益建立起來,或者,有沒有可能因為各不相同的出發點彙集而成?”
這個刁鑽的角度令索林疑惑皺眉,於是他抬眼向弟弟看去,希望得到更具體的說明。
“咣當!”索林被眼前景象嚇得猛地站起,椅子被推擠向後倒下。
弗雷林血肉模糊地躺倒在窗臺上,一隻滴血的手僵硬地垂下。那好像弗雷林在莫瑞亞被炸死的情景。
索林恐懼地用雙手重重撫過自己的整個面部、腦袋,回首試圖抬起倒地的椅子,給自己發軟的雙腿卸下支撐全身的負擔。然而身後並沒有椅子。地面也不是辦公室的地板,而是白雪覆蓋的泥濘土地。索林又驚恐地轉回窗臺的方向。
那裡哪有什麼窗臺,只有焦炭一般的屍體碎片和零零散散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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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上濃霧的掩護下,索林乘著小帆船,前往長湖鎮西翼。比爾博到底是在德瓦林劃船離岸前趕上了他們,於是加入了他們二人的神秘隊伍。
索林這才告訴比爾博,索爾曾查出阿佐格的幾個中間名,其中就有一個是“索倫”。但以前他們不知道阿佐格和多古爾都之間的聯系,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重要線索。“現在一想,以往確實有過有關他出身的風言風語,”索林頭靠在桅杆上,懊悔地輕輕磕動,“我們一直拿它是阿佐格的自吹自擂而已。”王室嘛,就是有個奧克人私生子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比爾博披著索林的大衣站在一邊,思及此處,完全理解以往的忽視。
三個人打著手電,在比爾博的指引下直奔克勞家的大門。四下無人,倒也不用擔心被發現蹤跡……
“我去!”
“我去!”
一進門,德瓦林就直覺報警。手電一轉,罩住躲在牆角的人影,嚇了他們彼此一大跳。
諾瑞放下防身的棒子,心有餘悸地招呼甘道夫也走出來。
在後面護著比爾博的索林看到諾瑞和甘道夫的組合,十分詫異,他知道多瑞被留在河谷幫助調查,但諾瑞不是一直在艾瑞博嗎?他大腦宕機,甚至說出:“這是多瑞他弟。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對面兩人相視一眼,皆是欲言又止。這沉默給索林三人太多想象空間,德瓦林腦細胞都要過載炸了。
索林指著諾瑞,手指抽動好幾下,這才說出話來:“你也是甘道夫的線人?什麼時候的事?”他不覺得諾瑞這個慣偷在遠徵中做了什麼讓甘道夫印象深刻的好事,於是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一個更糟糕的想法在索林的腦海逐漸形成,這讓他心情陡然下墜,神色頓時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