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個蠢貨說朝廷是非不分?好,那咱們就說道說道,你們先是在新安城裡貼那篇所謂的文章,後來又在這裡鬧事兒,直到現在還搞出了個絕食抗命,為什麼?朝廷怎麼就是非不分了?”,貽清指了一下已經被捆的像粽子的丁偉正,然後問向眼前的這群年輕人。
面對貽清的問題,這些“絕食者”們左顧右盼,似乎誰都不想做那位給出答案的人,不過很快還是有一個人站了出來,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同夥兒們,然後才對貽清說道,“他們不說,那我說。”
“好,你說說。”,貽清便是微微一笑,甚至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位身穿著黑色棉袍的年輕人思襯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們都是讀書人,先賢留下的經典都集中反映了一點,那就是生而為人,無非就是忠孝仁義禮智信。韓青作為剿匪元帥,他做到了什麼?當今聖上派他圍剿椒金山,結果呢?十數萬大軍圍山,竟然還讓椒金山的土匪鑽了空子跑到了上庸城,偌大的上庸城竟然會被那些土匪輕而易舉的拿下。這是什麼?作為主帥他不需要承擔責任麼?”
見年輕人望向自己,貽清並沒有給出答案,而是說道,“你繼續說,有什麼說什麼。”
“哼,好。”,年輕人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攻打上庸城的時候,土匪把城中的一些百姓推到城牆上當肉盾,他韓青竟然不顧百姓的死活,強令攻城,難道這是我們莒國的主帥麼?保民衛國,就是這麼保民衛國的麼?上庸城攻下來之後,竟然還將所有的俘虜都殺了!古今中外,有過幾個這種寡廉鮮恥之人!但是,就是這樣的人,朝廷竟然還給了他一個忠烈上將軍的封號,還重賞了他的家人,還要在這裡給他建什麼忠烈祠!要我說,就算將他挫骨揚灰都沒有錯!”
貽清微微點頭,然後一臉平靜的看向這位年輕人,然後問道,“說完了麼?”
“完,完了。”,年輕人對於貽清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冷靜,有些摸不到頭腦的疑惑,竟然還因此有些結巴。
“好。”,貽清又是一點頭,然後看向這些人說道,“那我就說說,看看你們這些人能不能理解。椒金山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眼中的威脅到了朔州、雲州百姓,自從澹國末年的諸侯混戰開始,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在椒金山的土匪手中。朝廷一直想要解決椒金山的問題,但是其他的幾個國家怎麼可能會允許我們解決這種問題呢?有了椒金山這群土匪,我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如果沒有了這群土匪,那麼在戰爭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了給我們搗亂的籌碼。好在,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周邊國家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尋求同我們搞好關係,於是我們才有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來解決椒金山的問題。必須要承認,讓椒金山土匪流竄而出,這是剿匪軍的問題,作為主帥的韓青依然是有責任的,即使是有人內外勾結導致的,也不能為韓青推脫責任,而這一點朝廷的文告之中也說的很清楚,我想也沒有必要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了,因為我們是有共識的,就是韓青有責任,這是他的錯誤。”
貽清停頓了一下,見面前這些年輕人們似乎表現出反對的意思,便繼續說道,“那我們再說攻城的時候,不顧百姓的死活的問題。上庸城號稱是要塞,固若金湯。剿匪軍一直在用投石車、攻城車連續不斷的襲擊,花了好多天,死了好多的將士才在上庸城開啟了一個缺口,最終才拿下上庸城。戰爭的慘烈不是我們這些沒上過戰場的人,能夠設想到的。戰報當中記錄了很多讓人心疼的例子,上庸城外有護城河,為了能夠在堵住護城河,讓大軍能夠接近上庸城,無數的將士死在了靠近護城河的地方,死了多少?他們的屍體堆起來能有半人高!在攻城的時候許多將士被潑了火油,身上著起了大火,但是他們做出了選擇,什麼選擇?就是遠離同僚!他們害怕同僚被自己連累,便一直躲閃著,甚至為此而錯過了撲滅身上火焰的機會。為什麼?因為一個信念,就是必須要拿下上庸城,要洗刷掉讓椒金山土匪流竄出來的恥辱!要洗刷掉上庸城淪陷的恥辱!更是要為喪命的同僚、百姓的報仇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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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些平靜的貽清說到戰場上的慘烈情況時,也不免紅了眼睛,他心中甚至有一種想法,如果這些死去的將士知道他們保護的子民竟然是這樣的,他們是否還願意為了這些人而丟了性命?值得麼?值得為了這樣一群是非不分的人付出性命麼?
貽清描述的這些場景,都是剿匪軍上報的戰果當中詳細記錄的,而這些話也讓這群原本以為自己在聲張正義的年輕人們默默的低下了頭,他們只是被矇蔽了,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真的是完全是非不分。
“你們在乎那些因此而死去的百姓,難道韓青元帥就不在乎麼?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沒有辦法,他們是軍人,不是神仙!他們沒有即不傷害到百姓,又能攻下城池的方法。”,貽清嘆了一口氣,“如果你們認為這是他的錯誤,那他確實有錯,但是這是沒有選擇餘地的錯誤。十數萬大軍每天的花銷是極大的,多耗一天,國庫就會多空虛一分,兩害取其輕,他只能這樣做。”
“至於殺俘虜的事情,你們最痛恨的就是這件事兒,是吧?”,貽清擰著眉頭問道,見有些人點了點頭,貽清便是一聲冷笑,然後指著之前的那位年輕人問道,“你之前還說要把韓青元帥挫骨揚灰是吧?”
之前的那位年輕人不太清楚,為什麼貽清再一次的提到這一點,楞了一下之後還是硬著頭皮的點了點頭。
“哼。”,貽清冷哼了一聲,“要我說,該要挫骨揚灰就是這些俘虜!這群貪生怕死的渣滓!”
見所有人都驚異的看向自己,貽清卻毫無在意的,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這些俘虜都是些什麼人?要麼是椒金山的土匪,要麼是背叛了朝廷的上庸城守軍!那些土匪不該死麼?死上千遍萬遍都在所不惜!至於那些守軍,抄家滅族,挫骨揚灰都不解恨!身為莒國的軍人,拿著朝廷發的軍餉,吃著百姓種出的米糧,最終竟然還背叛了莒國背叛了百姓,為了些蠅頭小利竟然投靠了那群土匪!這才是寡廉鮮恥之人!這才是應該挫骨揚灰的人!”
貽清的聲音可謂是一聲更比一聲高,到最後甚至都喊破了音,不過即使如此在場的人們也聽清楚了他的話,“你們竟然要為這些人正名!你們竟然要為這些人喊冤!口口聲聲什麼忠孝仁義禮智信,口口聲聲什麼聖人云,口口聲聲說你們在聲張正義!都是放屁!你們就是欺世盜名!就是沽名釣譽!”
“你們揣著這種假仁假義,竟然還恬不知恥說朝廷是非不分!”,貽清從懷中掏出了幾封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後指著一旁的昏迷不醒的韓海,以及已經被捆起來的陳一丙、丁偉正說道,“我來這裡之前去了他們三個家,然後呢?然後就找到了這些密信,你們以為是在聲張正義?你們這是被人利用了!有人用錢收買了他們,讓他們在新安城挑事兒,讓他們利用這次的事情製造問題,為的就是抹黑朝廷,為了的就是讓莒國亂起來!而你們這些自負的讀書人全都成為了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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