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午戰位,屬於椒金山包圍圈北線的一處戰位,統轄著將近百里的包圍、防務任務,而擔任著丁午戰位守備責任的是王城軍健銳營都統蔣志清。
蔣志清,王城軍健銳營都統,說到蔣志清這個人,實際上他同王城軍的一把手韓青有著極深的淵源,二人都是幽州平邑府孝勇縣大東村人,大東村的村民大多姓韓,是同一族的族人,在大東村之中即使有些旁的姓氏也基本上都是韓氏一族的外戚,因而實際上韓青同蔣志清還是有些親戚關係的,韓青是蔣志清的三舅的大表姐的堂叔的表妹家的侄子,因而實際上如果真的是攀這層親戚的話,韓青還要喊蔣志清一聲舅舅,即使韓青還要比蔣志清大上兩歲。
甥舅二人從小便是一塊長大的,從小是尿尿和泥,上樹偷鳥蛋下河去摸魚,感情一向是極好的,後來韓青在當地拜了山門,同師傅學習武藝,他的舅舅蔣志清也同他一道入了山門,再後來韓青中了武舉,也就將蔣志清一併帶到了軍中,如此過去了多年,蔣志清也就從一個大頭兵變成了王城軍健銳營的都統。
蔣志清為人豪爽,作戰勇猛,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是頗受手下兵卒的愛戴,在健銳營之中沒有人不對蔣志清豎大拇指的。
當初國君劉煜決定讓王城軍參加這一次椒金山的圍剿,而且由王城軍都統韓青做剿匪元帥的時候,原本韓青是打算讓蔣志清留在國都的,因為蔣志清這個人多少有些魯莽,也就是作戰勇猛、不顧後果,椒金山如今的態勢如何,韓青也搞不大清楚,而且蔣家也就只剩下這麼一個男丁了,萬一自己這位舅舅在戰場上去了,那麼蔣家也就真的絕後了,這並不是韓青能夠承擔的起的。
因此,在最初確定的出征名單之中是沒有蔣志清的,蔣志清知道之後是直接找到了韓青,見了韓青之後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說什麼韓青是見利忘義之輩,忘了是都是一個祖宗出來的之類的,說的韓青是一陣子的頭大,最後不得不在出徵名單之中添了蔣志清的名字,這蔣志清倒是見好就收,給韓青撇下了一壺好酒之後便笑著離開了。
成為了剿匪大軍一員的蔣志清,在隨同大帥韓青抵達張昭縣之後,便承擔起了椒金山包圍圈北線丁午戰位的守備責任,丁午戰位是隱匿在椒金山北麓之下的,在韓青看來這裡絕對不是椒金山土匪可能會尋求突破的位置,畢竟山勢險峻,如果選擇在這裡下山,太過於危險,成功的機率太低。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韓青的私心,將一處易守的沒什麼危險的戰位劃分給了自己的親戚,只是連韓青都沒想到的是,正是這個看起來一點危險都沒有的丁午戰位,成為了椒金山剿匪的“突破口”,當然不是剿匪大軍的“突破口”,而是椒金山土匪們的“突破口”…
當奉剿匪元帥韓青命令巡查各戰位的兵卒來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因為眼前的場景而感到無比的震驚。丁午戰位近千人都被剝光了衣服,捆著手腳躺在了地上,連嘴都被塞住了。
至於作為丁午戰位守備負責人的蔣志清則更慘,其他兵卒即使被剝光了衣服,起碼還有褻衣褻褲,而蔣志清則被扒了個精光,然後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了木樁之上。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經歷了許久風雪之後的椒金山氣溫奇低,以這樣的形式暴露在室外,如果時間稍微長一點,恐怕是一定會喪命的,而此時的蔣志清顯然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
“快,快為蔣都統鬆綁,到其他戰位來,讓他們派人過來換防,然後將丁午戰位的兵卒們都接走。”,過了好一會兒,韓青的副將辛志誠才反應過來,趕快安排部下為蔣志清和其他兵卒鬆綁。
見蔣志清被從木樁上解開之後,辛志誠趕忙將自己的軍服脫了下來,披在了蔣志清身上,然後便喊了蔣志清幾聲,但是蔣志清應該已經是昏迷狀態了,所以對於辛志誠的呼喊沒有半點反應,只是本能的死死的裹著剛剛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彷彿這衣服就是自己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辛志誠見韓青如此狀態,便是一皺眉頭,然後拿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幾個兵卒,“你,你還有你把外衣都脫了!”。
聽了辛志誠的話,幾個兵卒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樣子,誰都沒說話,誰都沒有動作,這可是寒冬臘月啊,閒的沒事兒脫衣服?
“你們沒聽到老子的話麼!”,見這幾個兵卒根本沒聽自己的命令,辛志誠便是一聲爆喝,手中的馬鞭也是高高擎起,似乎隨時都可能抽在這幾個人身上的樣子。
“是是是。”,幾個兵卒見辛志誠這幅姿態,便趕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冷就冷一點吧,總比捱了打要強啊。
辛志誠和一旁的幾個兵卒,拿起這些衣服七手八腳的穿在了蔣志清的身上,而後辛志誠便翻身上了馬,讓幾個兵卒將蔣志清架著放在了馬上,然後用兩根麻繩將蔣志清捆在了自己的身上,隨後揚長而去趕回位於上庸城外禿鷲嶺的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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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是安排辛志誠帶著人查探各戰位的,希望從中能夠找到蛛絲馬跡,丁午戰位近千人都被人剝去了軍服然後捆了起來,地上還有不少的空酒罈、吃食,毫無疑問這丁午戰位似乎就是問題的所在了,而辛志誠現在要做的其實就是兩件事兒,第一保住蔣志清的命,第二就是把事情彙報給韓青。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這麼個小小的副將能夠考慮的了。
上庸城外,位於禿鷲嶺的中軍大帳之中,韓青依然面色鐵青的坐在帥位之上,而一旁則是內閣大臣、武英殿太學、兵部尚書肖光仁和朔州軍火器營副將楊玉蘭,至於朔州州牧房韋宸和朔州軍都統任連安則同樣陰沉著臉站在那裡。
“大帥,上庸城城破,這件事兒絕對不是小事兒,萬一陛下追究下來,恐怕我們都難辭其咎,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一定奪回上庸城。”,如今已過七旬的房韋宸也算是三朝老臣,在世宗爺時期他就已經是朔州地界的官員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朔州的各府縣兜兜轉轉,一輩子都是在這朔州當官的,當然也曾經是這上庸城的城守。面對上庸城被椒金山土匪攻佔的訊息,正在府衙內用小梳子豎著鬍子的房韋宸一時失手,竟然薅掉了十幾根鬍子,疼的老頭兒是哇哇大叫,不過疼痛消解之後,房韋宸便直接趕來了禿鷲嶺。
“房大人,本官已經說過了,當務之急是查明原因,查缺補漏,應該把事情徹底的查清楚,而不是貿然進攻上庸城!”,一聽房韋宸的話,肖光仁便是一皺眉頭,“現在上庸城外也不過是三萬兵力,城內的情況我們是一概不知,現在攻城那就是將士兵的生命於不顧!”
“肖大人!上庸城被土匪佔了,自開國以來都沒有的事情,我們如果不將上庸城奪回來,誰都沒好果子吃!我們就不如速戰速決,將上庸城奪回來,這樣的話,只要訊息不洩露,陛下就不知道,也就沒什麼事兒。要不然,時間拖久了,誰都不能保證國君會怎麼懲治咱們,老夫可不想為此喪命。”,房韋宸也是瞪著眼喊道。
“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啊。”,一旁一直很是沉默的韓青咬著牙說道。
“欺君?”,房韋宸冷笑了一聲,“那也比腦袋搬家要強的多!”
“大帥!”,就在這時副將辛志誠挑起簾子走了進來,然後單膝跪地拱手道。
見來人是辛志誠,韓青猛然站了起來,既然這個時候他出現在了這裡,就說明事情應該已經有結果了,“說!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