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他們從陽臺飛快墜落的同時,樓上發生了二次爆炸,這次陽臺的玻璃被震碎飛濺而出,在通透的月光下折射出波光粼粼的銀光。
兩樓的距離不算高也算不上矮,他們很快便重重地摔在了別墅前院的草地。
陣陣尖銳的耳鳴在耳邊回蕩,烏蘊隱隱聽到了玻璃刺入血肉的聲音,以及從男人喉嚨洩出的悶悶呻吟聲。
月光下,不遠處男人的隊友和果果他們正快速地往這跑來。
烏蘊眼裡卻只能看到男人蒼白的臉和被血水染紅的警服內襯白襯衫。
“季逾斯。”她叫他。
“我在。”
哪怕這個時候,男人的嗓音也依舊溫柔,就連他頭頂的心情也沒有埋怨和後悔。
烏蘊只看到了心疼。
明明受傷的是他,他卻還是會心疼她。
“烏蘊,別哭。”
她很少哭的。
可她為什麼哭了呢?
因為有個傻子緊緊地把她護在了懷裡,為她擋去飛濺刺人的碎玻璃,用身體成為她安全無恙的肉墊。
季逾斯流了很多血,後背的玻璃紮的很深,尤其是有一處靠近心髒。
除了季逾斯,還有一名跟著王其領的男警員受了傷,簡單給兩人做了止血,迅速送上剛剛趕來的救護車。
在醫生問有沒有人要跟著上救護車陪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烏蘊身上。
“我。”
烏蘊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心舉起滿手鮮血的手,紮成低馬尾的發絲鬆散地落下幾縷,就連她身上的白色連衣裙也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剛剛流過眼淚的眼睛還殘留著淡淡的水意,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又木又冷,整個人看起來冷漠又悽慘。
救護車一停下,護士與醫生便爭分奪秒地推著擔架車前去搶救。
哪怕入了夜急診也依舊忙碌,烏蘊靠在走廊仰著頭,上方刺眼的光落在她眼皮上灼出輕微的刺痛感,如同他們從火海跳下來一樣。
她明明看起來極為冷靜,可她的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她手腳都站得有些發麻,搶救室卻還是沒動靜。
烏蘊從亮起的搶救中三個字移開視線,動了動身子,卻因腳麻有些站不穩,幸好季逾斯的隊友和果果他們趕到了。
姚勝晴一把攙扶住她,關切地開口:“你狀態很差,要不要去找醫生看看?”
一名年輕的男警員眼眶微紅,語氣難掩責怪和憤怒:“隊長把她護得那麼緊,她能有什麼事?要不是她,隊長怎麼會從陽臺翻進去,又怎麼會陷入危險!”
男警員的話對烏蘊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因為事實確實如此,季逾斯完全是因為她才會造成現在生死不明的局面。
果果見不得別人說烏蘊半點不好,緊緊抱著那幅唯一從火海留下的物品,惡狠狠地瞪著男警員。
“你兇什麼兇,要不是你們帶我狗爹回來,怎麼會發生爆炸和火災!”
“還有,我姐姐完全是為了你們的破案子才回去的,別不識好人心!”
那名男警員還要說些什麼,被蘇憫光拉住,而一旁的姚勝晴則好聲好氣對氣沖沖的果果道歉。
“很抱歉,我們隊友只是太過擔心我們隊長,這次是我們的失誤,我們也很感激烏醫生對案件的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