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出了禦書房,就被燕禧宮的小太監攔住,說是熹貴妃在等他。弘歷知道一定是禦書房母妃的眼線告密,告訴了熹貴妃今天弘歷帶著義宣去大覺寺的訊息。
等弘歷到了燕禧宮,聞到一股香味從燕禧堂的大廳中飄出來,香味真是香,就是讓人覺得頭暈。這個香味有些像義宣身上的味道,但是太濃和庸俗了。想必母妃為了爭寵,正無所不用其極。
弘歷走進了大廳,給精心妝扮濃妝豔抹的熹貴妃問安。她看著兒子來了,正在貴妃塌上修理修長的指甲。錯金的香爐裡面正燒著夾帶沉香的香料。
熹貴妃穿著顏色鮮豔,刺繡花樣精巧的紫紅色的錦緞旗袍,頭上梳著兩把頭,發鬢插著瑞鵲銜花的金叉。
熹貴妃聲音彌漫著柔弱的傷感,“皇兒,今天去幫你父皇辦事了?“
“是,母妃。”
熹貴妃抬起心事如煙波浩淼的北海眼珠,拿著一枝菊花在手,“聽說你還帶著那個妖道?”
弘歷當著母妃做出苦笑,黯然道:“就是帶著她去給迦陵大師超度而已。”
熹貴妃手裡菊花枝斷裂,她的手將菊花揉碎,柳眉倒豎,聲音高八度的訓斥,“你倒是張弛有度,一妻一道,不怕腰斷折了?”
弘歷望著母妃憤怒的臉,迷茫不解:“我的腰折斷什麼?她就是個道姑,我就是喜歡看她做超度法事而已。”
熹貴妃看弘立被冤枉後不高興的臉,就收起了情緒,默然半晌。最後靜靜逼視著弘歷,“只有這些?”
弘立坦白,“我知道宮中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但是她只是一個龍虎山的小法師,我看到她能夠超度亡靈,就帶她去給迦陵法師超度。”
看著弘歷說完臉色一陣黯然,熹貴妃終於才慢慢輕聲的說,“果真是這樣,為娘就放心了,要知道現在弘時死後,你父王對你的期望很大,不要做讓你父皇覺得失望的事情。”
“是,兒子知道。”
最後熹貴妃語重心長的說,“你要知道,你們各有渡口,各有歸舟。”
“是,知道了,母妃。”
“人間風月,淺嘗即可,好吧,你回去做功課去吧。”
“母妃,兒子這雙手,只會執劍平天下,安民心,怎會在陰地裡攪弄風月。”
弘歷不高興母後這樣子說他,臉色陰沉不服氣的走後,燕禧宮院裡起風了,將一重重的軟帳微微搖曳。
熹貴妃的臉被燭光照得神色陰暗不明,熹貴妃想著自己的過往,想著雍正帝那時候給自己講佛法的時候說的話,一念放下,萬般自在。可是現在的自己,過的是萬般滋味,皆是生活。
熹貴妃忽然覺得渾身燥熱,手足心出汗,她脫下鞋襪,將雙足裸露在臥榻上,等著足尖的涼意一點一點蔓延上來。現在雍正帝就只有兩個皇子,一個弘歷,一個弘晝。
雖然在後宮中,耿氏見了自己謹小慎微的,但是熹貴妃還是覺得不安心。肉只有吃到嘴裡才是自己的,為了兒子的皇位,自己要不畏將來,不念過往。
熹貴妃打定主意後喊了一聲,“小全子,”
“奴才在,”
“你去安排一下,找個機會我能單獨會會那個小道姑。”
“喳!”
“還有,派人盯著弘晝,看他一天在幹什麼。”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