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問歸期未有期》第十九章會見
義宣跑回了真人府,守著大門等著她回府的亮心師兄,趕忙到大廳去報告了婁近垣。義宣看著婁近垣匆匆的往大門外走,一邊同她說,“你在院子等著我。”
義宣就等在院子了,看到真人府的院子裡停著好幾輛官府衙門的車馬,義宣以為是和父親商量真人府改造事情官員的車馬,就沒有上心。婁近垣送別了弘歷的馬車後,走進來對義宣說,“跟我進來,有些人想見見你。”
義宣不敢多問,跟著婁近垣到了大廳,沒有想到廳內坐著幾位穿著朝廷官服大人。婁近垣走進去給大家介紹,“這就是小女婁義宣。”
婁近垣給義宣一一介紹,“這位汪瀧大人是,康熙年三十九年進士,現在大理寺任職。”
“這位任蘭枝大人,是康熙五十二年進士,現在禮部任職。”
“這位是吳佳麒大人,也是在禮部任職。”
“這位是史貽直大人,是康熙朝三十九年進士,在刑部任職。”
義宣垂首分別給幾位大人行禮,她沒有抬眼,加上燭光的光線的掩護,這些官員沒有注意到義宣的異瞳。
婁近垣最後對義宣說,“你給幾位大人上了茶,就可以去休息了,他們都是江浙的老鄉,以後見面的時候就不會生疏了。”
“是,父親。”
義宣低頭小心翼翼的,捧了一盞茶壺給每個大人的茶杯,填滿了茶水後行禮告退。
坐在太師椅上的幾位大人,都細細的打量義宣,聞著她身上的沉香味,看著胸前掛著的雍正賜的錦囊香包,眼見為實的證實了宮中的傳言。
這些四品以上的重臣,都認識這個雍正以前日常佩戴的錦緞香囊。他們各自都默默的盤算社交的肚皮帳,當義宣填滿茶水後,和藹的給義宣一個微笑,算是不濃不淡的見面禮儀。
義宣離開後,在禮部任職的正二品官員,現年50歲的任蘭枝,他身體微微發福,臉上老成持重的看不出城府,他一手捋著下巴上的灰白山羊鬍說,“這個孩子骨相清奇啊,渾身有一股異香,不像是人間的客。”
坐在他對面太師椅上的,來自江蘇溧陽,穿著從二品朝服,現年45歲,身體幹練的史貽直端著茶杯呷了一口茶說,“今天就是她跟著弘歷去了大覺寺,我手下說,皇四子弘歷還為她與佛泉禪師爭執了。”
現年50歲的汪湰是大理寺的官員,頭發有些花白,穿著從四品官職朝服,他熟練的掐著手指盤算,“這個孩子,是有使命的。”
來自浙江的禮部官員,中年有為的吳佳琪,將會客廳牆上黃歷拿下來,熟練的翻著真人府的道家黃歷說。
“今天宜祭祀,祈福,齋醮,造葬,納採,動土,修造,交易,和修墓。大覺寺嘉陵禪師的舍利塔今天落成典禮,還是嘉陵禪師的一週年忌日。聖上只是指派了皇四子去替他給舍利塔剪綵,我們這裡禮部官員等都沒有要求參加。”
婁近垣抱手替雍正帝解釋說,“今天主要在幾個地方有醮壇儀式,也許陛下把超度因時役萬人死亡的亡靈的大事為主,嘉陵禪師的舍利塔就派皇子出席。”
來自江蘇的史貽直,眼光老成的看了左右幾位同鄉,低聲說,“現在陛下準備要把雍和宮大部分都改為佛教場所,改造圖紙都出來了。大覺寺的行宮自嘉陵禪師離京後,有幾年都沒有去了。”
汪湰口氣敬重的說,“也許是皇上太忙了,在雍和宮禮佛更方便有效。不去大覺寺也許是因為嘉陵禪師圓寂了的緣故。”
任蘭枝分析說,“要不是去年嘉陵圓寂了,陛下也不會今年召見張天師。一佛一道是國之宗教。我們都高興陛下終於想起來道教了,但是我們都沒有料到張天師在覲見的路上羽化了。當時我都替你捏著把汗,擔心正一道會不會受到影響。”
婁近垣給各位官員抱手行禮說,“感謝各位同鄉的照弗,幸好聖上聖明,對張天師半路羽化飛升沒有降罪。現在已經諭旨要擴建翻修真人府,我們龍虎山深感聖恩。”
四十五歲的史貽直拱手朝天一福說,“好啊,我們看到聖上開始重視道教了,我們都非常高興。我們江浙人從小就信奉道教,現在有龍虎山的婁法師來京,又得聖上的恩寵,看來道教要在大清興盛起來了。”
這些個官員見過婁義宣的真人面目後,稍微寒暄談論了一會兒就都告辭了。他們幾個就是藉著今天在顯佑宮,朝廷舉辦的超度時役亡靈的醮壇儀式,滯留了一會。一個是和婁近垣說說話,再一個是見見最近皇城私下風評,最熱的人物婁義宣。
婁近垣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為了開啟道教在清朝的局面,他對這些官員主動交往都非常的歡迎,而且是態度誠懇。特別這些江浙出生的國家重臣,天然的對道教有著親近感,對於道教在清朝的發展延續有著極大的助益。
雖然道教的命運在於帝王的態度,但是以國家利器談論道教的重要性,這些大臣的作用是絕對不可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