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萱看出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與佛教同是國之宗教的道教在大清朝,在連續幾代皇帝心中的分量都輕如鴻毛。
她心中暗暗思索,雍正帝有這麼好的佛門行宮不用,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執政五年後,忽然想起來正一道龍虎山張天師了。
最後一萱跟著弘立來到了大覺寺院內的最高處,這裡有一座新建的幾丈高蓋著紅布舍利塔。塔前聚集了很多穿著木蘭色和泥色袈裟的僧人和朝服的官員內侍。
為首的四十歲左右的幹練健達的方丈主持佛泉禪師,臉色肅穆的迎上來,“見過四阿哥,舍利塔建好,今日正是師父圓寂忌日,皇上的諭旨封號已到,就等著你一起給舍利塔開光剪綵。”
弘歷抱手一個還禮說,“佛泉禪師好,請。”
方丈佛泉抬眼覺得眼中進了沙子般,看到弘歷身後居然帶來了一個道士,居然還是小道姑。想起迦陵師父死因的迷霧,至今都是沉冤難雪。
往日幾乎常住在大覺寺的雍正帝,與師父交往了有十年,師父為雍正帝的事業操碎了心。在雍正帝登基後,迦陵忽然收到新登大寶的雍正帝之令,辭卸寺務南遊江西廬山,只帶一瓢一笠,山居水宿的過起了放逐式的生活。
直到去年秋,迦陵禪師才回到江西廬山歸宗寺隱居,也就在同年九月二十九日,禪師身體小病不適抱徉就圓寂了。
在迦陵圓寂後,雍正帝再也沒有來過大覺寺參禪。今日諭旨封號到了,雍正帝說派皇子出席佛塔的開光剪綵。
但是方丈不理解,隆恩浩蕩下,皇子為什麼要帶個道士,還是一個小道姑來佛門出席活動。
看著互不相讓的場面有些尷尬,這時候一個官員走上來低聲告訴佛泉方丈。
“龍虎山的張天師也在今年飛仙了,現在的這位法師是龍虎山在京值事法師,婁近垣之女,也是道士。”
聽到官員的話,佛泉方丈臉色有些難看的欲言又止,面向弘歷求教,“這位是……”
“哦,她是龍虎山的法師婁義萱,今天陪我一起來觀摩舍利塔開光剪綵的。”
方丈猶豫了一下,想到師父的死的蹊蹺,怕弘歷帶個道姑來搗亂踢山門。於是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脫說,“可是當今陛下在登基時候說過,禁止婦女燒香拜佛。”
弘歷眼眸一沉毫不客氣的說,“她是修行者,不是尋常人家的婦女,今天她剛剛給皇家做完超度的法事。”
方丈聽後眼神一聚,懷疑的上上下下打量著義萱。當他看到義萱的異瞳後,身子一下子有些僵硬。幾秒後彷彿是悟到了什麼。佛泉方丈態度雖然有些轉緩,但是敬師如命的佛泉還是有些不開心。
於是他開啟天窗幹脆直說,“四阿哥,我們師父去年圓寂,陛下恩準安葬在大覺寺,今天是師父忌日,還是舍利塔建成開光剪綵的大日子,你帶個道姑來此是何意?”
弘歷將手中的摺扇開啟,看著方丈的銳氣不減的說,“我帶著她來自有深意。”
“有何深意?”方丈毫不相讓的問。
“你師父法名叫什麼?”弘歷大聲的問。
“迦陵。”
“迦陵是什麼意思?”
“迦陵本是産於印度的一種雀鳥,音韻美妙似天籟梵音,叫妙音鳥,是佛音的代稱。我們師父自幼聰慧,能言善辯,於是有了迦陵的稱號,而且他也很喜歡這個法號。”
弘歷一收手中摺扇說,“這就對了,這位是龍虎山的法師婁義宣。她最善於歌嘯超度,就是神在人間的妙音。今天是大師舍利佛塔開光的日子,也是他忌日,我專門邀請龍虎山的法師來此地,用妙音送他的魂歸西方極樂。”
方丈還想說什麼,弘歷突然指著剛才引路的小沙彌說,“連你佛門的弟子都說,大覺,就是大覺悟,萬法歸宗。道門,佛門都是法宗”
方丈看到弘歷有備而來,又氣勢逼人,搞不清楚是不是雍正帝的意思,就一個福禮說,“既然是這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