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負雪有些不太習慣一個陌生人對著自己模樣的糖人看個不停,微微偏過頭,推著他往旁邊人少的地方靠了靠,道:“照顧你的人呢?”
明燭將糖人小心護在手中,道:“好像是遇到故人,去敘舊了,很快會回來。”
周負雪道:“你方才在那等了多久?”
明燭道:“一個時辰。”
周負雪:“……”
那這敘舊可敘得夠久的,說不定早就把這人給忘了,他竟然還在原地傻乎乎的等。
周負雪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一陣無語,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也不排斥,這麼多天的相處他也總算看出來了,就算此人的言行可以偽裝,但是對他們卻是真真切切沒有半分惡意的。
回想起前幾日因為他忌憚的動作而被商焉逢誤會並且給了這人一劍的事情,他有些愧疚,主動道:“那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順路。”
明燭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轉回去,輕輕點點頭:“多謝。”
不到片刻,周負雪就將他送回了掠月樓,那簾得到訊息,飛快從裡面沖了出來,手中還拿了個玉令,看到明燭完好地回來了,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那簾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還在發著高熱做什麼要出門,有急事嗎?”
明燭將糖人捏著抬起來,道:“你幫我用靈力凍起來,馬上要化了。”
那簾:“……”
那簾頓時有些一言難盡的看著那個糖人,又抬頭看了看一旁面無表情的周負雪,最後嘆了一口氣,將糖人給他凍了起來。
那簾恩怨分明,對著周負雪道:“多謝你送他回來。”
周負雪沒說話,微微點頭,正打算轉身離開,餘光卻掃到了那簾手中那枚玉令上的幾個字。
商焉逢……
他頓時愣住了,回想起來之前商焉逢說的那簾對他們手下留情的話,看著那簾的眼神頓時有些奇怪。
那簾正蹲在地上和明燭叮囑:“下次要出門叫我一聲,我和你一起去,要是小玉兒又在半途中跑了,你回都回不來,遇到危險怎麼辦?”
明燭心不在焉聽著,餘光卻一眼一眼朝著周負雪瞥著。
那簾又廢了一堆話,這才將手中玉令晃了晃,道:“我一直在問到底是誰傷了你,你卻一直不說,所以我讓人去查了查。”
明燭一愣,頓時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那簾道:“低什麼頭,抬頭看我。”
掠月樓內院雖然沒多少人,但是指不定護院小廝會在此路過,明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被人訓斥的丟臉模樣,抬起頭道:“好了,我不是都說了不礙事了嗎,你查,查查查,查什麼查,自己閑著沒事幹是嗎?”
那簾似笑非笑:“早知道我就不該放走商焉逢的,不過現在也不遲,他現在正在去首安城的行鳶上,你說我讓人將那行鳶直接炸了,如何?”
在一旁聽著的周負雪神色頓時一寒。
“他們那麼對你,差一點就將你害死了,你竟然還能容忍下來?不諱,你腦子是不是缺根筋?”
明燭抿著唇,冷聲道:“我死了嗎?”
那簾:“……”
“沒人能殺得了我,只不過是受點傷而已,不礙事。”
那簾:“……”那之前哭得眼睛險些都要瞎了的人到底是哪個孫子?
周負雪此時再也忍不住,直接開口道:“商焉逢是我同門師兄,傷到閣下實屬誤會,我願一力承擔,還望閣下不要為難我師兄。”
話音剛落,那簾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明燭唯恐那簾為難周負雪,立刻道:“沒那回事,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那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想讓我不為難商焉逢,也不是不可以……”
明燭看到他唇角那抹玩味的笑容,頓時暗叫糟糕,還沒等他阻止,那簾就幽幽地開口。
“那在不諱病好之前,你就負責照料他吧。”
明燭:“……”
周負雪:“……”